着001,曾不野猜测那是他们这次活动的代号,他是一号车,或许也是教练车。
徐远行拎着一个小箱子过来,见曾不野站那不动,就吼她:“干嘛呢?相面呢?搭把手啊!”他不是故意的,在这样的地方待着,风噪大,不大声讲话别人听不清。只是他语气实在是吓人,曾不野向后退了一步。
徐远行干脆一把扯住她衣袖,示意她打开驾驶座车门。
曾不野照做了。
徐远行看着仪表盘上的报错,让曾不野回忆最近二十四小时的胎压变化。曾不野摇摇头,说她不记得了。
“那你再给我想,这个报错出现多久了?你正常驾驶后还会有吗?”徐远行又问。他得判断她的胎压是因为气温造成的,还是轮胎本身漏气造成的。
曾不野一问三不知。
徐远行知道问不出什么来,就蹲在那检测轮胎,最终决定补点压。这女的看着不太正常,还很执拗,徐远行深知多说无益,干脆什么都自己做主。补压的时候又大声对她说:“你自己仔细着点,出车祸最惨了,不是我吓唬你。”
他双手比划着说:脸撞的血肉模糊,亲爹妈都认不出你,缺胳膊少腿那更是常见。胎压看着是小事,出事就是大事。
曾不野听着他形容的惨状,脖子缩了起来。
徐远行见状,暗自得意一笑:吓唬你还不容易。
他这人看着很糙,那是因为他常年在外,风沙不肯给他留体面。久在大自然里的人,很难找出一个细皮嫩肉的。但风沙吹不到人的玲珑心,也吹不瞎透视眼,这人间的喜怒哀乐自然还是能看到的。
“好了。”他站起身来,用手套拍打着膝盖上的残雪,而后戴上。天气太冷了,他讲话呼吸的白雾笼罩着他,将他整个人包装得很热闹。
“谢谢。”曾不野说。
“真不跟我们走啊?”徐远行问。这下仔细打量了一下曾不野。他认识的人大多是热烘烘的人,也有不少寡言的,但行动上都是热心肠,不然他也玩不到一起。曾不野跟他们不一样。
这人很冷,很弱,看起来没有任何生气。但徐远行回顾了与她的几次照面,又觉得她心里憋着一股劲儿。是那种深藏不露的人。
“问你呢?走一段?”徐远行热情邀请她:“出来了就别拘着,都是江湖儿女,走一段就散了,谁也没奔着一直走。你说呢?”徐远行感冒初愈,嗓音好了,但说话还是感觉累。倘若不是感觉曾不野不对劲,他真不想浪费自己的唾沫星子,跟她没完没了地叨叨。
“真不了。谢谢。”曾不野又拒绝。
徐远行就不再多说,他突然伸手拍了拍曾不野肩膀,就像长辈在宽慰小辈:嗐,人生哪有过不去的坎!就是这样的感觉。他拍一下不过瘾似的,又加大力气再拍一巴掌,曾不野差点被他拍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