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颤抖着拆开文件，股权转让书滑落出来，那张便签纸被窗缝渗入的风吹起，轻飘飘落在他心口。

恍惚间，他想起二十岁那年，南莳在雪地里等他赴约，鼻尖冻得通红却笑着说：“沈霆书，我等到你了。”

而现在，她终于不再等了。

窗外，今冬第一场雪悄然落下。

许羽的车停在城郊一栋纯白色建筑前。

“本来想等竣工再带你来看。”他替她拉开车门，指尖在她掌心轻轻一挠，“但某人最近工作狂到让我预约不上。”

南莳挑眉：“许医生这是在抱怨？”

“是控诉。”他低头咬她耳尖，“你冷落我三天零七小时了。”

建筑内部灯火通明，走廊尽头的水晶牌匾被红绸覆盖。许羽突然从背后捂住她的眼睛：“倒数三秒。”

黑暗里，她听见布料滑落的声音。

“现在看。”

红绸落地，牌匾上镌刻的【南莳创伤医学研究中心】在射灯下熠熠生辉。

“所有盈利都会投入创伤后遗症研究。”许羽的呼吸拂过她耳畔，“包括你膝盖上那些陈年旧伤。”

南莳凝视着牌匾，喉间忽然发紧。当年跪拜佛珠留下的疤痕，原来他都记得。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研究中心休息室的落地窗正对着沈氏旧楼。

南莳正低头查看数据，忽然察觉天花板有光斑游移。抬头时，一行荧光蓝的小字正在白墙上闪烁。

【诗诗，风筝卡在树上了。】

她浑身僵住。

这是十六岁那年，沈霆书发明的密语。那天他摔断手臂给她摘风筝，却笑着说：“诗诗别哭，我不疼。”

对面大楼的天台，一道瘦削的身影倚着栏杆，手里的激光笔还在晃动。即使隔着百米距离，她也能认出那是沈霆书他穿着他们初遇时的校服外套，像个固执的幽灵。

光斑继续游走，新的字迹浮现。

【这次我会接住你。】

南莳静静看了三秒，突然起身拉紧窗帘。

黑暗笼罩房间的刹那，她拨通了许羽的电话。

“现在来休息室，”她听见自己声音异常冷静，“带上你藏在更衣室第二格抽屉的戒指。”

电话那头传来器械坠地的脆响。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许羽的呼吸明显乱了。

南莳摩挲着窗帘缝隙漏进的一线光，唇角微扬：“上次你偷偷量我指围，蹭了我一手粉笔灰。”

对面大楼的激光仍在试图穿透窗帘，在地板上投下微弱的光点。

她抬脚踩住那点光亮，听见门外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许羽。”她突然唤他全名，“我现在要你立刻进来求婚。”

门被猛地推开，手里攥着丝绒戒指盒，正大口喘着粗气，眼睛却亮晶晶的。

激光在脚边不甘地闪烁最后一下，彻底熄灭。

第26章

南莳的婚纱没有繁复的蕾丝，只是一袭简单的绸缎，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许羽穿着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领带早已被他扯松。

他牵着她的手，在阿尔卑斯山巅的观星台上交换戒指。台下只有十几位挚友，香槟杯碰撞的声音混着山风，清脆得像星星碎裂的声响。

“我以为你会想要更盛大的婚礼。”许羽低头吻她指尖。

南莳望向银河：“被万众瞩目过的人，才知道安静有多珍贵。”

侍者捧来堆积如山的礼物，其中一只乌木盒子格外突兀。

南莳打开盒盖的瞬间，许羽明显感觉她的手指一颤。

那串曾被沈霆书送给乔幼菡的佛珠，如今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