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2 / 2)

“可我怎知后夜竟出了人命,可怜草雨,竟还被人捉了去,她才七岁,不知凶手到底有何用意。”

顾深一言不发。

钱为仕稍作整顿,抬头时已熬红了眼眶。他说:“陈仁这混账东西!便是他祸害了一家。此人恶贯满盈,死不足惜,可叹却还要带着旁人,真叫我痛心疾首。”

“老子听伙计说,这陈仁欠了赌馆不少债。”

“十六颗金珠。”钱为仕擦眼,“就是买了草雨也还不起!”

陈草雨正是陈家的小姑娘。

“此案凶残,未破之前,夫子也须当心。这几日便不要出门讲书了,衙门随时来寻您。”顾深起身,要走时忽然转头,递给钱为仕一只手帕,“夫子,擦擦颈后汗。”

钱为仕的惊愕几乎刹那变作了畏惧,他反应迟钝地碰到了帕子,仓促地点头,说:“多谢、多谢。”

顾深抱拳告辞,跨门离开了。他前脚一走,钱为仕反而镇定下来。夫子眉头紧锁,将手中的帕子盯了片刻,终于觉察到一点违和。

惯称“老子”的顾深,什么时候会在敲门时说句“叨扰”?府衙里将他的口供记得清楚清楚,顾深若想看,随时能看,何必多跑一趟?他本就是衙门怀疑的人,顾深还需要专程与他打个招呼,叫他“不要出门”?

钱为仕冷汗一冒,连寒毛都竖起来了。

来的人不是顾深,是谁?!

“顾深”在踏出巷子时,与街市小贩擦肩,仿佛蜕茧一般瞬间拔高,露出一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来。

净霖捏了捏喉咙,顺便将扣系。

苍霁对石头小人诽声:“你瞧瞧他,骗人一套一套,分明比我更加厉害。”

石头小人对他扮了个鬼脸,竟然有点得意的意思。

第17章 夫子

“钱为仕的话,只能信五分。”

顾深铺开卷宗,绕桌一圈,说:“这人古怪,他言辞间神色慌张,目光闪烁,像是生怕老子不怀疑他。”

“大哥,也许是他心中有鬼,见了你害怕。”下属塞了几口馒头,说道。

“他怕老子?”顾深叩着桌面冷笑,“他根本不怕,他是让你觉得他在害怕。这人鬼得很,他必定欺瞒了什么。”

“可周边邻里都待他交口称赞,这条巷子五户人家,没有不受他恩惠的。即便是出了巷子,在那条街上,他也能让人敬称一声‘钱夫子’。”下属就着冷茶咽了馒头,说,“况且我观他臂膀单薄,想要将四个人虐杀分尸,恐怕一夜之间难以做到。”

“他是荆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