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已经来了很久,坐在走廊长椅上正在看书,深咖色的翻领大衣里简单穿了件立领毛衣,侧脸看上去忧郁又斯文。

书的封皮印着意大利语,纪非慈看得很认真,不时推一下滑落的镜框,完全沉浸在了书本的世界里。

苏小乔又好气又好笑。

这男人来了也不打声招呼,自顾自坐下看书,她要不是多看一眼发现了他,估计一会都走到家了他都不知道。

“是伯母让你来接我的吗?”

苏小乔拧开保温杯喝了两口,径直走到他面前。

修身的练功服,包裹着她姣好的身材,曲线热火。

纪非慈抬眸,有气无力的眼神正对上她剧烈运动后,起伏不定的酥胸,脑海里猛地浮现出它们不着寸缕的画面,只好立刻低头,把书合上。

“是,她说你这么内向含蓄的人,一个人晚上回去她不放心。”

纪非慈原封不动转达,声音在“内向含蓄”四个字上加大了音量。

苏小乔顺杆上爬,笑道:“伯母的担心确实很有道理。”说着径直向更衣室走,纪非慈只能无奈起身跟上。

“上次回去,你是怎么和她说的?”

纪非慈揉揉额角,眼下的黑眼圈仿佛又加重了。“她现在每天问我什么时候抱孙子,昨天还在逛母婴店。”

苏小乔渣的理直气壮:“如实相告啊,还能怎么说。”

她顺手把他关更衣室外面,纪非慈吃了闭门羹,心情更是复杂。

两人上次分开后,这女人一个句号都没联系过他,却天天和他妈聊的火热。

从诗词歌赋到人生哲学,俨然已经成了忘年知己。

以前纪非慈排斥一回家就被安排相亲,相的够够的,这次放假倒是安生了,因为他妈一天到晚直接不沾家,问就是出去和苏小乔的妈妈逛街打麻将去了。

这几天在家,连饭都是他自己做的!

纪非慈觉得苏小乔就像只捕食的黑寡妇,而他现在正黏在她精心编制的蛛网上,危机四伏。

他终于忍不住踏出一步,前来找她。只是不知这一步会让他远离蛛网,还是更加深陷。

换好衣服出来,苏小乔非常自然地挽住他手臂。

“来得刚好,陪我去挑挑送老师的见面礼。。”

纪非慈对她突然的亲昵有些不适,手臂抗拒地动了动。

苏小乔挑眉:“不愿意?那我自己去了。”说着拎包走人。

如果放她一人走,那他今天就白来了。

纪非慈妥协,任由她像环着男友一样,领着他逛街。

两人来到一家琴行。

苏小乔娴熟地试音,从六弦推到一弦,和一旁的店员交流着音律和保养事宜,显得经验老成。

纪非慈对音乐略有涉猎,听得出来她是真懂,心下又是诧异。

她年轻貌美、出身名校、舞蹈和音乐都很在行、在房事上又这么……热衷,应该会有不少人喜欢,为何偏偏选赖上了他?

他无法理解,脑海中为她寻找各种晦暗的理由。

苏小乔最终选中了一款6万出头的日产手工吉他,不是没有更贵的,是再贵就不合适了。

结账时,苏小乔眼睛都不眨地刷卡,让店员直接送到家里,还在购买人上填了纪先生。

“回去别说漏嘴。”

苏小乔交代着,亲昵地踮起脚亲了一下他的侧脸。

纪非慈一时失语,终于知道自己今天对她的作用又是什么了。

贵重物品“赠与”工具人。

回去的路上,天色擦黑,路灯盏盏亮起。

送她回家的最后一百米,纪非慈停下脚步:“聊聊吧,你到底想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