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不清楚,到底是皇帝要用沈闻致牵制他,还是太子要借皇帝之手,用沈闻致牵制他,顺便让沈闻致韬光养晦。

嵇临奚多聪明呀,若不聪明,也不能在朝堂里混得如鱼得水。

他在太子面前屡屡犯蠢犯昏,也不过是因为爱与喜欢,一个人若真心爱,又怎么会不昏了头?

楚绥明白了,但还有别的疑惑,“父皇他就不怕沈闻致倒戈太子?就这么将沈闻致放在太子身边?”

嵇临奚更是冷笑,“沈闻致他自然是不敢的,他父亲是太傅,兄长是刑部侍郎,沈家已经盛极一时,但这份盛是皇帝重用,他若倒戈太子,做了让皇上生气的事,沈太傅如今年事已高,能否继续留在朝堂上有个好结果也不过是皇上一句话的事,至于他兄长沈侍郎嘛,主管刑部的人,想要出错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皇上一念之间,沈家辉煌就能烟消云散。”

“他怎么敢担这个罪人呢?”

沈太傅可不是王相,皇帝倚仗王相,不敢对王相如何,动了王相就是动了他的骨架,可一个沈太傅太傅嘛,做的事不就那些,享天下文人学子的追捧,威望颇高,给皇帝做政治顾问道德导师,缺了皇帝也不怎么样,更别说沈太傅到了年纪,皇帝让他致仕那些文人学子也只会觉得应当,夸圣上贤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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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深知这一点,才敢用那些看似浅显的手段逼沈闻致远离太子,让沈闻致放松对自己的警惕性。

楚绥听他所说,这才明白里面的弯弯绕绕,他以为是父皇对太子的偏爱,却不想依旧是忌惮,只这份忌惮变得隐晦起来,隐藏在父子情深下。

如今疑惑已解,他反而有些幸灾乐祸起来。

从头到尾,他的父皇不曾爱过他的任何一个儿子,所有人都不过是他的工具,可太子好像真的信了那份父子亲情,甚至为此和皇后渐行渐远,母子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