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眼看着他装。
他第一次知道嵇临奚是何等的虚伪之人。
刚才招待他的时候坐得无比端正,看不出任何病态,出去迎接太子时更是健步如飞,等回来的时候,却突然大变了个模样,看起来虚弱无比。
嵇临奚这番“伤弱”的模样,自然引来了楚郁的怜惜,“适才听嵇大人说夜里伤口会发疼发痒,上次你送来给孤的药效果十分好,孤让太医院的人研究,做了几瓶出来,待会儿让陈德顺给你送到你房里去。”
他面容上的伤不再,更是胜玉似雪的白,端坐在厅堂之中,师青色的冠带从耳鬓旁拂过,像是要拂进嵇临奚的心里去。
嵇临奚感激无比地说:“谢殿下关心。”
茶糕和冰镇后的西瓜葡萄端了上来,这些吃食,沈闻致在自己府中也不缺,他之前在时,嵇临奚不拿,现在太子来了,便拿出来。
沈闻致看着手中的蒙顶甘露如此虚伪假情假意见风使舵看人身份下碟的心机小人,与他曾经以为的高明大义有勇有情的嵇兄相差甚远,这样的人得太子重用,成为太子身边最亲近的朝臣,真的能够使人放心吗?
嵇临奚是不管沈闻致放心不放心,反正他是不放心沈闻致的。
他想亲手给心尖太子端茶。
楚郁不让,让他好好休息。
他想亲手给心尖太子剥葡萄皮。
楚郁也不让,让他好好休息。
楚郁关切无比,柔声细语:“嵇大人,你的身体最重要,这些小事就不用你动手了,要好好休息啊。”
嵇临奚何其郁卒,甚至开始恨自己为什么要装虚弱博怜惜,只能悻悻坐在位置上。
看着他眼中的暗自恼恨,楚郁端着茶喝了一口,嘴角轻轻往上一翘,随即又微微皱眉,撇开视线看向一旁。
沈闻致还在一旁,他问了句:“小沈大人,太傅身体可还好?”
沈闻致说:“家父一切都好,前几日还请大夫看过,说没什么大问题。”
“那便好,太傅乃我陇朝中流砥柱,他身体安康,母后、父皇与孤便也安心了。”
沈闻致张嘴,想说什么,嵇临奚却不愿他再吸引太子注意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