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他不来御史台,翰林院哪里有他的出头之地?太傅之子和公主之子都在翰林院里,他一个平民如果也在那处,熬到死怕也熬不上去。”

“心术不正之徒罢了。”

讨论的声音落进耳朵里,他站在外面,攥紧手掌,退后了两步,装作匆匆回来的样子,进了门,门里已经没有声音了,御史中丞看见他回来,笑了笑道:“探花郎回来了。”

这一声探花郎,是敬称,也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当自己人的证明。

下了值,嵇临奚往宫外走去,经过宫门时,面对那些守门禁卫,他还要脸上带笑递上自己的身份证明,禁卫为他作出入登记时,穿着劲装的少年驾马而来,吁的一声,拉住缰绳下了马。

“燕世子,怎么回来了?”一名禁卫讶异看去。

燕淮随口道:“我有东西落在太子殿下那里了,回去东宫取一下。”

“快去快回吧,宫门快关了,一关门,世子你就只能在东宫睡一晚上了。”

“好。”燕淮应得利落,大步朝宫里走去。

看着对方进了宫里,禁卫这才低头继续给嵇临奚作登记。

就在此时,耳边传来殷勤带着些许震惊以及咬牙切齿的询问声:“大哥,刚才那燕世子,宫门关了,他还能睡在东宫里啊?”

“那不是太子的宫殿吗?他居然还能睡在里面?”凭什么啊?

禁卫抬头看了一眼嵇临奚,不回话,直到嵇临奚塞了他一小袋银子,他掂了掂,这才回道:“人燕世子是太子身边从小到大的伴读,父亲又是现在的忠南侯,太子器重培养之人,出不了宫,当然要睡东宫了。”

夜幕降临。

离开皇宫,乘坐着逼仄马车回到自己狭小居处的嵇临奚,望着面前桌上收集而来的美人公子之物,头一次没了色欲心肠。

他来到京城,离美人公子近在咫尺,以为解了思念之苦,不想人见到了,却仿佛离他更远了,思念与欲望与日俱增,让他第一次尝试到什么甜蜜与酸涩并存。

每日都想着如何见美人公子,如何讨得美人公子欢心,却忘记自己身份低微,就算当了宫中官,也是一无名小卒,不比沈闻致太傅之子引人靠近的身份,也不比燕世子从小到大陪伴读书的亲近。

嵇临奚啊嵇临奚,你真是为色所迷,忘了你原本是奔着权力来的吗?

想讨得美人欢心,得美人一视,权不在手如何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