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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广生上了楼梯,来到了老杨的房间。老杨在轮椅上坐着,低着头。他看上去还是很沉静,不了解的人只会觉得他在思考,很难看出他其实已经很难再思考了。
家庭医生正把测量仪器从他胳膊上摘下来,坐在一边的林树雅问:“怎么样?”
“没什么事儿。挺好的。”医生一边整理仪器一边说。
杨广生在旁边站了会儿,就走过去:“爸。”
杨知行没反应,但林树雅回头。
杨广生走过来时手指上闪光的戒指十分碍眼。
男人年轻时做些浪荡没有下限的羞耻事,就当是玩性大。结果三十好几了还是一直在胡闹,现在跟个男人玩起了过家家。
即使不是亲生的,好歹也是一家人。看他到岁数了当然希望他能收心,打理家业,娶妻生子。没有孩子命,稀罕稀罕孙子孙女也是很好的。
可现在真不知道他要胡闹到什么时候去。
杨广生走到杨知行的身后,推着他到阳台旁,打开阳台的门,然后弯下腰:“爸爸,你的树来啦。你看。”
也许是因为声音的召唤,也许是因为窗外亮眼的春光,老杨抬起头,看向窗外,动了动眼珠。
“树……”
他又说这个字了。但这回杨广生很高兴:“你认识它?那就是说我没弄错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