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种不同念头扯来扯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在听见一阵子金属叮咚的撞击声后,宋绘偏头便看见领着一队兵出现在眼前的顾愈。

他穿着龙蟒纹的官袍,灰白色的袍摆和衣襟沾着血和泥,整个人透着和往日温文尔雅大相径庭的另一面。

宋绘站起身,秋水翦瞳,目光柔软,在明艳的火色里漾开浅浅的笑。

她身上的衣裳被树枝勾破,脸上蹭上了泥,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狼狈,但这不损她颜色分毫,她就像是费了好大劲儿从泥里破土出的幼苗,透出勃勃无畏的美。

顾愈也觉着神奇。他在临安也见过弱柳扶风的女子,也北上边关遇到过刚强有主意的姑娘,但宋绘不属于她们任何一类。

顾愈上前,在耿平惊讶的目光里,将宋绘拉到斗篷里,抱住她。

顾愈在外向来克制受礼,这与他多年所受着的教育密不可分。

宋绘稍有些意外,而后情绪软了软,反手拥他。

顾愈稍有些用力,力量无声的透过肌肤传给宋绘。

宋绘睁着眼仰头望天,迟钝想了一小会儿,而后轻拍着他的背脊,声音很轻,带着那么些个安慰,“没事儿啦。”

顾愈失笑,心口针扎般细密疼痛感消减下去,他贴了贴宋绘额头,语气松缓着道:“先找处地方洗澡吃些东西。”

宋绘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