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夏的视线顺着陈鸣聪的身影向前看去,青瓜的父亲还有另外几个男人被打趴在地,脸上鼻青脸肿,嘴里还在不停呕着血。
她看到陈鸣聪紧握的拳头上带有血迹,看得出来他有参与其中。
他知道她过来了,侧过头却没有转过身。
陈夏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他白色的衬衣领子上也沾了血,她的心突然一紧,担心他是否也受伤了。
可就在陈夏要上前去查看的时候陈鸣聪却喊住了她。
“陈老师,快把孩子带回去。”
陈夏没有听他的话,她跑到前面,然后她看见了,她看见他那双猩红的眼睛里满是戾气,冰冷,漆黑,没有温度,他的身上没有伤口,但白色的衬衣上却被血染红。
“陈鸣聪……”陈夏呢喃地叫出他的名字,手里的扫帚也掉到了地上。
陈鸣聪看到她,低下了头,害怕她看见自己这样一面。
陈夏双手捧住他的脸,踮起脚尖,强迫他与自己对视:“看着我,陈鸣聪,看着我。”
他猩红的眼对上她,渐渐恢复清明,剧烈起伏的呼吸变得平缓。
陈夏望着逐渐平静的他,心里一阵心慌,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
人群逐渐散去,被打伤的人被送去镇上的卫生院,陈鸣聪没有交代什么他身边的人就已经开始得心应手的处理起来。
陈夏看着这样的场面心里没来由地泛起一股恐惧。
警察过来的时候简单的做了一下笔录就离开了。
陈夏带着陈鸣聪回到家里,将他还在紧握的拳头放进自己怀中,直到它渐渐展开。
“我是不是吓到你了?”他的嘴角扬起一丝苦笑。
“没有。”陈夏摇摇头,她将他紧紧搂住。
他这些年到底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她只知道他变得圆滑世故,却不知道暗藏在底下的另一面。
陈鸣聪抱着她却感觉到她的身子在发抖,他的心像褪去了潮水逐渐变得干涸的沙滩,快要停止跳动,他不停地抚摸她的背,带着哀求。
“不要怕我好吗?”
“不会的。”放在他腰间的手搂得更紧一些。
陈鸣聪在洗澡的时候陈夏走出了院子,她找到停在巷子口的那辆suv,敲了敲窗户。
那司机看见她立马摇下车窗,然后叫了她一声“嫂子”。
陈夏被他这一声“嫂子”叫得有点愣神,但是她没有多说什么。
“嫂子,您叫我小王就行了。”那司机说道。
“小王,就是我想问问你们陈总这些年的事。”陈夏刚问完她就看见小王脸上逐渐僵硬的表情。
“嫂子,这事就别问了,陈总也不让我说。”
“我不会告诉他的,你就告诉我他是不是这些年有……涉黑。”
“嫂子您这话说的,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小打小闹,干工程的哪有从头到尾干干净净的啊,更何况陈总做那么大,不过嫂子您放心,人命的事我们是没碰的!我们也不欺负无辜的人!”
陈夏听完他的话并没有觉得心里舒坦多少。
“那他经常干这事吗?”
小王没有立刻答话,只是过了许久,他说:“我跟在陈总身边才一年,但是他以前的事我也是听说,他刚开公司的时候有一次参与竞标,和他竞标的人雇了记者把他早年的……不好的事情写出来到处宣扬。”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陈夏,“但是第二天那个人和那个记者就在医院门口被人发现,在床上躺了三个月,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提他的事了。”
陈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她现在才真正理解陈鸣聪说的“再也没有可以威胁到你的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