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她惊慌失措,她无法接受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可是当林芳在她面前诚恳的道着歉时,她心里那一丝丝希望竟然在这一刻完全泯灭了。
一个爱你的人怎么会在伤害了你那么久直到最后一刻才跟你表达歉意呢,她人生中的十几年时光里明明有那么多机会给了她的母亲的。
她觉得自己好像一个乞丐,只配得到林芳这点细枝末节的施舍。
陈夏失魂落魄地回到旁听席上,庭审进行到最后只剩下审判阶段时她还没有回过神,心被复杂的思绪所填满。
直到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听着法官念出了最后的结果。
“被告人林芳犯绑架罪、故意杀人罪(未遂),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随着法官的一声锤响,一切恩怨在这里都尘埃落定了,带着那一份惆怅陈夏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生养她多年的女人。
她站在法庭的中央,四周围着她的人那么多,她的背影却那么孤独。
庭审结束后陈夏一直没有离席。
她坐在原来的位置上等着人群慢慢散去,而陈世宗也坐在原位,爷孙俩似乎默契的在等到散场后的一次交谈。
等偌大的法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陈夏开口了。
“他今天怎么没有来?”
“他知道你会来,所以不想见你。”
这句话刺痛了陈夏的心,即使理智想来也有可能是陈世宗在骗她的,可还是让她感到难受。
“他最近过得好吗?”
“他很好,和以前没什么两样,我就知道他对你只是一时兴起。”陈世宗冷哼了一声,他回过头,看到陈夏脸色苍白。
“你怎么说也是我的孙女,你离开这个家我不会为难你的,但是你们之间这件荒唐事就这样过去,谁也不要提起,这是我最大的让步。”
他拄着拐杖爬上一级一级阶梯,在路过她身边的时候,他听到她说:“他不是一时兴起,如果是的话你不会这样逼我们。”
陈世宗停下脚步,他低下头看着这个柔柔弱弱的女孩,以前他对这个孙女从未有过什么印象,从她出生到她长大他就见过三次,一次是孙子的百日宴,一次是孙子的点灯礼,最后一次就是孙子出事的时候。
她的存在就像一只不被他所知的蝼蚁,可是走到今天他才发现自己真是小看她了。
“他早晚会忘了你的。”
陈世宗留下这句话就拄着拐杖离开了。
陈夏听着拐杖笃在地面的声音渐渐远去,那些压抑着的难过揪着她的心脏,隐隐作痛。
走出法院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门口的媒体记者和围观群众早已散去。
陈夏漫无目的地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她和陈鸣聪以前住过的那栋公寓楼下。
她抬起头,阳台上晾着男人女人还有小孩的衣物昭示着这间房子已经有了新的主人。
她想起以前陈鸣聪总会把衣服晾的七扭八歪,最后换来她一顿骂还是死不悔改,袜子也总是偷偷扔进洗衣机里,被她发现了几次还不停的狡辩,他还喜欢在拖地的时候把拖把直接沾了水也不拧干地拖,陈夏有时候甚至怀疑他就是故意的,说他两句他就会来一句干脆请个钟点工好了。
陈夏觉得陈鸣聪有时候还是挺让人讨厌的,这样的人谁要是跟他结婚一定受不了,她真为他将来的妻子感到可怜,幸好自己不会是那个冤大头。
想到这里,她烦闷的心情稍稍有了缓解,她开始细数他身上那些缺点,发现陈鸣聪其实也没有那么好,又自大,又邋遢,又懒惰还喜欢抬杠。
所以,将来谁会和他结婚呢?他将来会娶一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