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头，目光和宋令枝平视。

二人之间离得极近、极近。

覆在宋令枝眼睑上?的睫毛飞快眨动，似簌簌扑腾的羽翼。

宋令枝张了张唇。

漫天雪花飘落在两人肩上?，眉眼。

沈砚忽然扯下眼镜，低头噙住那一方红唇。

……

一中校庆，校长?请来历年优秀毕业生上?台讲话。

从踏进礼堂开始，宋令枝脸上?的红晕就没褪下。满脑子都是沈砚刚刚扯下眼镜的那一幕。

还好礼堂暖气开得充足，无人发现?宋令枝的异样。

校长?主任上?台讲了什么，宋令枝都一无所知，只茫然跟着众人鼓掌。

待沈砚上?台，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

礼堂墨绿幕布横铺在沈砚身后，沈砚刚一上?台，周边立刻传来一声?倒吸冷气的声?音。

窃窃私语如雨后春笋在礼堂蔓延。

“这也是我们的学长?？我妈妈怎么不?早十年生我！为什么轮到我读书时班上?都是歪瓜裂枣，拳头硬了！”

“居然是医生，我还以为是明星！现?在医生的颜值都这么高了吗？”

“早知道这么帅，我就该上?台献花的！”

有人捶胸顿足，有人扼腕叹息。

宋令枝悄悄拉高口罩，她今天回?校并没有声?张，除了相识的几个好友，无人知晓她回?校的消息。

她抬高手机，倏然想起之前?班长?给自己发来的照片，有一张是在礼堂后台。

那时宋令枝上?台领奖后，被?众人围在中间起哄请客。沈砚远远站在人群外，目光似穿过千山万水，一瞬不?瞬落在宋令枝脸上?。

凭着之前?看过照片的记忆，宋令枝往礼堂后台走去，站在当年沈砚站的地方。

她身上?还穿着校服，后台的学生见了，还以为宋令枝也是学生会的，并没有多加留意。

台上?的沈砚正好演讲完毕，转身下台，一眼就看到台阶下的宋令枝。

宋令枝双目灼灼，手中捧着手机，正对着什么来回?调试。

“沈砚，你看看这里！”

同样的一张照片，只不?过位置发生了调换。

宋令枝按下快门，又快步朝沈砚飞奔而去：“要不?是班长?给我看过照片，我都不?知道当年你一直偷看我。”

之后的活动不?需沈砚出席。

两人肩并肩走出礼堂，宋令枝笑着撞撞沈砚的肩膀：“你当时就没想过给我递情书？”

沈砚扬眉看宋令枝。

宋令枝被?盯得红了脸：“你看我干什么，我初中那么好看，你给我写情书也不?丢人吧？”

沈砚淡淡垂眼：“你现?在也好看。”

沈砚轻飘飘的一句，似是在道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宋令枝抿唇，耳边的羞赧显而易见。

“我不?信。”

脑袋转到另一边，宋令枝拿后脑勺对着沈砚，深一脚浅一脚踩在雪地中，“你都没给我写过情书。”

如果不?是那天奶糕在沈砚书房捣乱，宋令枝可能还不?知道沈砚喜欢自己这么久。

“宋令枝。”

“……干嘛？”

宋令枝扭头，恶狠狠瞪着人，像是奶糕生气张牙舞爪挥动着爪子，其实一点威胁也无。

沈砚低头，气息落在宋令枝耳边，一字一顿。

“我喜欢你。”

雪花在寒风中打着卷，宛若天上?撒盐。

宋令枝耳尖泛红，支吾着扬起脑袋，藏在围脖后的声?音闷闷：“我也是。”

沈砚眉角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