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信尾孤零零的一句。
皇后在京中为沈砚相看了?几?户好人家,想着沈砚从中挑选一二,或是王妃,或是侧妃。
长廊幽静深远,偶有蝉鸣响起,惊碎一地的光影。
沈砚唇角笑意不变,勾着几?分讥诮嘲讽。
岳栩躬着身子,只觉汗流浃背。
三年?过?去,当初还需在皇后眼前收敛锋芒的少年?,如今早就脱胎换骨,手段更为狠厉。
蓦地,房内似乎有一声异响落下。
岳栩警惕抬眸,凌厉视线掠过?纱屉子:“殿下,是……”
是宋令枝在屋中。
沈砚抬首,只一眼,岳栩当即噤声,不再多言,只低头道。
“皇后还让人送了?画像来?,说是年?底殿下回京,正好可以将亲事办了?。”
沈砚淡声:“知道了?,你先下去罢。”
他并未伸手接过?岳栩递来?的信纸,沈砚揭起竹帘,缓步迈入书房。
书案上的画作?只剩最后几?笔,沈砚抬头望了?倚在窗边的宋令枝一眼,复又收回目光。
宋令枝还是如先前那般,不曾动过?半分。只一双柳叶眉轻轻笼着,似是遇着什么难事。
沈砚无声弯唇,默不作?声回到书案后,再次落笔。
一气呵成。
……
日光西斜,众鸟归林。
白?芷心细如发?,抬眼瞧着马车上闷闷不乐的宋令枝。
“姑娘今日是怎么了?,可是三殿下布置的功课太多了??”
秋雁在一旁帮着搭腔:“兴许是姑娘想吃城西的茯苓糕了?!往日姑娘最爱他家的茯苓糕了?。”
白?芷笑睨秋雁一眼:“是你自?己嘴馋想吃罢?可别扯上姑娘。”
两个丫鬟笑着相互打趣,宋令枝却仍然闷闷不乐。
一手扶着下颌,宋令枝心不在焉,耳边只剩下岳栩的那一句。
皇后在为沈砚相看人家了?,年?底就要迎王妃入门。
若是成了?亲,沈砚定不会回江南了?,自?己也不会……再见到对方了?。
心口闷得厉害,宋令枝垂首敛眸,只觉五脏六腑似被?剜去一块。
白?芷不知她心中所?想,从身后小心将画卷取出,在宋令枝眼前展开。
“奴婢差点忘了?,这是三殿下适才打发?小厮送来?。”
宋令枝一惊,下意识挽起车帘:“那小厮呢?”
白?芷捂唇笑:“早走了?,姑娘可是有事吩咐?”
宋令枝:“无、无事。”
车帘讪讪从指尖滑落,宋令枝目光重回画上。
雪浪纸铺开,画上的人正是自?己无疑。
画中女子纤腰袅袅,满头珠翠,栩栩如生。
秋雁禁不住感?慨:“这是……姑娘?”
拿着画作?同宋令枝比划,果真如出一辙。
宋令枝抿平唇角,视线并未在画上多作?停留。
“收着罢。”
她兴致缺缺。
秋雁还想着说什么,白?芷眼疾手快,将人拉至一旁。
宋令枝一手托腮,杏眸有气无力,怏怏不乐。
兴许,再过?些许时日,沈砚也会给别的女子作?画。
他也会教那女子练字做功课吗?不对,能和当今三殿下成亲的,定然是才华容貌双绝的女子,饱读诗书,家世显赫。
或许,那女子也是擅丹青的,会和沈砚一起吟诗作?赋,对月起舞。
宋令枝眉眼低垂,心情低落。
秋雁和白?芷垂手坐在一旁,只见宋令枝怏怏倚在车壁上,一声接着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