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令枝晕船,前日离京后,连着吐了两三回?,今日才觉好?些。
短短三日,她人又瘦了一圈。宋老夫人瞧见,心疼不已,只?喊心肝。
白芷轻声?:“老爷说?前面有个小镇,我们在那歇上两个时辰,正好?可以找郎中为姑娘瞧瞧。”
刚吃下的药有安神的作?用,宋令枝迷糊应了一声?,她扶着脑袋,强撑着精神。
“那茶楼的掌柜,还是没有消息?”
离开得匆忙,宋令枝忧心沈砚找不着自己,故在那茶楼掌柜那留下一封信,若是沈砚去了,也不会寻不到?自己。
宋令枝晕乎乎想着,忽然又记起沈砚在后巷打了人,她强撑起沉重眼皮。
“京里、京里近日可有什么要闻,譬如说?那个恶名昭彰的国舅爷……”
白芷抿唇笑:“这奴婢倒是没听过?,不过?奴婢倒是听说?一奇事。”
宋令枝低声?呢喃:“……何事?”
白芷:“说?是三殿下被皇后娘娘送去金明寺,为太子?殿下祈福。”
“金明寺?那不就是在我们江南吗?”
声?音渐低,宋令枝枕着引枕,渐渐沉入梦乡,不曾来得及听见白芷后半句。
“三殿下只?晚了我们一日启程,兴许在路上碰见也不一定。”
雀室悠悠,晃过?一池春水。
白芷临窗而坐,手上做着针黹,忽听外面的小丫鬟禀告,说?是有贵客登船,让各屋的丫鬟婆子?都留心些,莫要随意走动,冲撞了贵客。
白芷颔首应允,又将秋雁往里拉了拉:“你在屋里陪着姑娘,我去趟茶房,瞧瞧那药膳炖好?没有。”
秋雁点点头,又好?奇:“白芷姐姐,你说?那贵客究竟是何人?竟然连老爷都惊动了,等会姑娘醒了,我也想……”
白芷笑嗔她一眼:“你难道还想去瞧瞧不成??快别闹了,正事要紧。”
……
船上,宋瀚远毕恭毕敬,朝甲板上的少年行礼。
“草民?见过?三殿下。”
沈砚淡然:“不必多礼。”眼眸轻抬,沈砚目光落在远处的滔滔江水上,似不经意提起,“我方才听闻,宋姑娘病了?”
宋瀚远面露忧愁,愁眉苦脸:“也不是大病,只?是晕船罢了,这两日也不曾吃东西,我正想着寻人找郎中来瞧瞧。”
沈砚面不改色:“孟太医此行也随我一起,若是不介意……”
宋瀚远眼睛亮起,众人皆知他爱女心切,怎会不肯应允。
宋瀚远:“自然是不介意的。”他再次拱手行礼,“有劳三殿下和孟太医了。”
……
黄昏之际,红霞满天。
宋令枝拥着锦衾,缓缓睁开眼:“白芷,我想吃茶。”
嗓子?干哑得厉害,连话都说?不出清。
一语未落,唇边忽然多出一杯热茶。
宋令枝只?当?是白芷,不曾多想,就着对方的手饮下半杯热茶,终觉好?些。
她倚在青缎引枕上,一双杏眸朦胧不清,隐约闻得耳边一声?猫叫。
宋令枝低声?呢喃:“是奶糕吗?今日可有拿小鱼干……”
余音戛然而止。
宋令枝睁大眼睛,木讷茫然盯着眼前的沈砚。
浮光掠影,落日的余晖无声?落在沈砚眼角。沈砚一身?织金锦长袍,倚着日光而坐。
晕船的后遗症,宋令枝此刻脑子?沉沉,如同浆糊,有些许含糊不清。
“你怎么、怎么在这里?”
话音甫落,宋令枝忽然想起,沈砚先前曾得罪过?国舅爷,想来是东窗事发。
宋令枝瞳孔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