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之上,宋令枝端坐在书案后?,只闻楼下好像有什么声音响起,侧耳细听,却什么也听不见。
她?埋首案前,只顾着补字帖,连沈砚何时?离开都不知。
“……哥哥、哥哥?”
手?上抱着奶糕,宋令枝在雅间寻了一圈,也不见沈砚的身影。
她?狐疑下楼,问了一圈,才知沈砚往后?巷走去了。
小白猫温顺躺在宋令枝怀里,双目懒洋洋,轻轻打着呼噜。
宋令枝这个月往茶楼跑了不知多少趟,早就对这边驾轻就熟。
不用侍女跟着,宋令枝一路小跑,往后?院跑去。
她?记得这边有一扇后?门?,只要穿过后?门?
厚重的木门?推开,小巷的阴暗瞬间映入眼中。
宋令枝悄悄往前探出半个身子,耳边隐约传来有人的呜咽。
“我错了我错了,我日后?再也不敢了。”
身子往前,宋令枝提心吊胆,又往前走去两三步。
木门?嘎吱一声。
小巷的角落,国舅爷匍匐在地,满脸血污。他趴在地上,脸上分不清是?血水还是?泪水。
少年居高临下站在他身侧,乌皮六合靴踩在国舅爷的手?背。
骨节咔嚓作响。
“我、我的手?!救命救命……”
又一脚踩下。
国舅爷的惊呼哽在喉咙,余光瞥见有人走近,他连声呼救:“救我救我!”
沈砚漫不经心转首,目光不偏不倚和宋令枝撞上。
他眼中掠过几分惊诧。
宋令枝似是?吓傻了,只怔怔站在原地。
须臾,她?往后?退开两三步,木门?重重一响被宋令枝撞开。
宋令枝一溜烟跑得没影,只留下一地日光。
沈砚盯着那扇木门?许久,终松开脚下的人,往茶楼走去。@无限好文,尽在文学城
……
雅间悄然无声,书案后?还有宋令枝没来得及写完的字帖。
沈砚立在书案后?,如往日一样,面不改色查阅宋令枝的功课。
若是?往日,宋令枝这会定眼巴巴趴在案上,酸胀的小手?伸在沈砚眼前,为自己叫屈。
“哥哥,你看?我的手?,都是?墨迹……”
可如今,雅间寂然萧瑟。
沈砚面色沉沉,忽而不耐烦将毛笔丢开。
蓦地,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宋令枝抱着满满当?当?的一个锦匣,撞开木门?。
“哥哥!”
锦匣沉重,是?宋令枝这些年的梯己。
“这是?五万两银票!你拿着快出城去!”
她?认得巷子那人,那是?当?今皇后?的弟弟,宋令枝曾经在上元夜见过对方?的肆无忌惮。
沈砚只是?一个宫人,即便?身后?有人护着,可国舅爷被打成?那样,皇后?肯定不会善罢干休。
宋令枝年龄不大,只知眼下逃命要紧。
一股脑回府将自己屋中藏着的梯己都掏出,塞到沈砚手?中,又拽着人往楼下走。
“你快走,再晚恐怕就来不及了!马车就在楼下,你先出城,然后?再……”
锦匣塞在手?上,沉甸甸的,沈砚淡淡抬眸:“你不问我为何打他?”
宋令枝不解:“他不是?好人,哥哥打他,定是?他做错了事,这有什么好问的。”
宋令枝年岁虽不大,却也陆陆续续从白芷口中,得知当?今国舅爷的为人。
那样草菅人命的一人,和沈砚相比,定是?他有错在先。
屋内悄然。
良久,沈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