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详半晌,老太监心?满意足转首。倏然,他?足尖一颤,睁大眼睛不可置信望着身前?的少年。
“三、三殿下……”
余音消匿在唇齿间。
只?听扑通一声,老太监整个人直直摔入御湖之?中?,冰冷的湖水拖着他?下坠,铺天盖地朝他?袭卷而来。
老太监惊慌失措,扑棱着双臂在水中?扑腾:“三殿下饶命!奴才、奴才不是有意的,是太子殿下……”
湖水冰冷彻骨,水天一色。
梅树上结了薄薄的一层冰霜,沈砚一身灰色锦袍,居高临下站在雪地中?,垂首望着水中?苦苦挣扎的老太监。
漆黑的瞳仁落在雪中?,没有半点多余的情绪。
冰水一点点淹没老太监的四肢,扑腾的双臂并未让他?脱离半点险境。
水底犹如?缀上沉重?枷锁,一点一点拖着老太监往下。
银发在水面铺散而来,尖锐的求救之?声最?后化?成一声又一声的咒骂。
“你、不得好死!”
水面淹没了老太监的口鼻。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
声音越来越弱,直至最?后消失不见。
御湖平静,冷风簌簌在湖面上吹拂。
满地萧瑟凄冷。
沈砚漫不经心?收回目光。
倏尔,耳边落下“咔嚓”一声响,是木枝断开的声音。
转首。
却是之?前?守在殿前?的小太监。
他?来得晚,只?看见老太监一只?手伸在水面上,而后,缓慢沉没。
双足发软麻木,小太监“扑通”一声跪在雪地中?,连连向沈砚磕头求饶。
“三殿下饶命三殿下饶命!奴才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做。那只?畜生……”
他?疯狂朝自己甩下一巴掌,额头贴在地上,“是奴才有眼无珠,得罪了……”
余音戛然而止。
一声鸦叫掠过长空,扑簌落下几根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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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接连下了两日,天终得以放晴。
枝桠受不住寒雪,咔嚓一声断开,掉落在园中?。
宋令枝一身雪青色缎绣海水纹锦袍,肩上罩着猩猩毡羽毛缎提花斗篷,一张小脸未施粉黛,宛若白玉无暇。
宋令枝一手托着腮,趴在窗边,往下眺望长街的车马簇簇。
白芷端着热茶踏进雅间,又往熏笼添了两块香饼。
她无声叹口气:“姑娘,那人兴许不会来了。姑娘不是说他?是宫中?服侍的宫人吗,怕是也不能轻易出宫的。”
临窗榻上,犹如?巴掌大的白猫蜷缩在窝中?,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
宋令枝拿手指头逗弄白猫,眉眼柔光潋滟。
闻得白芷的话,宋令枝眼中?流露出些许失落。
她本来还和沈砚约好昨日在百草阁见面的。
怕小猫受不住冷,宋令枝还包下百草阁隔壁茶楼的雅间。
若是沈砚来,她定是能看到?的。
只?是昨日宋令枝等了又等,却迟迟不见沈砚的身影。
“兴许是罢。”话落,又抬眸望向白芷,“羊奶热好了吗?”
白芷连声唤人取来。
宋令枝往掌心?倒了一点羊奶,熟稔递到?小猫眼前?。
她这两日不分昼夜守着,深怕小猫在她手上出了差池。
小猫乖巧窝在宋令枝手边,小口小口喝着羊奶。
“白乎乎的,和奶糕一样。”
宋令枝摸摸小猫头,“日后唤你奶糕好了,等哥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