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太子?好心?, 打发宫人给他送去?膳食,他愣是一口没动, 还将攒盒踢翻了……罢罢,不提他。我怎么?听说,今儿有位大人入宫?”
“哪是什么?大人,是江南宋家那位,听说他去?岁捐了五十万两黄金赈灾,陛下念他心?善,特召他入宫觐见,好像他家里的姑娘也跟着入宫了。”
“奇怪,橱柜上的羊奶怎么?好像少了?”@无限好文,尽在文学城
……
雪色连成天,雪珠子?铺天盖地,洋洋洒洒飘落一身。
沈砚眉眼冷冽,疾步穿过夹道。红墙黄瓦,宫墙高高伫立,放眼望去?,只?余冷白满眸。
怀里倏然传来一声孱弱的猫叫,白猫瘦骨嶙峋,唯有一双眼睛熠熠,宛若琉璃灼目。
嘴上还有一点羊奶渍。它咂巴咂巴嘴,又拿脑袋在沈砚臂弯蹭了蹭。
乖巧讨好。
沈砚眼中的冷意难得褪去?三分?,他垂首,手指抬至半空,忽然又收了回去?。
指尖冰冷,半点暖意也无。
怀中的白猫本?就身子?骨羸弱,不堪一击,若是再受寒了……
沈砚眸色一暗,只?隔着衣袂轻抚白猫的脑袋。
白猫窝在沈砚臂弯,舒适弯起双眼。
外面天寒地冻,终究比不得殿中,且沈砚身子?还晕晕沉沉,眼前模糊,脚下趔趄,差点站不稳。
他咬唇,血腥味在唇齿间弥漫,暂且唤回几分?理智。
寒意笼罩在周身,连着下了几日的雪,地上的雪约莫有一尺多高。
沈砚深一脚浅一脚踩在雪地中,陡地,他忽的停下。
长长的夹道空无一人,呼啸风声掠过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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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挟着轻微的一记声响。
很轻很轻的一声,若非沈砚耳力超群,定然觉察不出。
他稍稍转首,脚步放缓。
身后雪白满地,不见有任何身影。
沈砚双眉渐拢,抱紧怀中的白猫,又往前走了两三步。
身后又是一声响落下。
沈砚猛地转身,凝眸往后飞奔而去?:“谁?”
他嗓音阴冷,透着无尽的冷意。
石狮子?后蹲着一人,身影娇小,身上穿金戴银,似是哪家的姑娘。
沈砚瞧着面生,眼前的女孩,他从?未在宫中见过。
“哪个宫的?”沈砚面若冰霜,沉着脸问人。
烟紫色织金锦长袍曳地,宋令枝披着羽缎对衿褂子?,通身裹得严实?,只?露出一张白皙细腻的小脸。
身量还未长开?,宋令枝如今还比不得身侧的石狮子?高。
她抱紧手中的暖炉,战战兢兢往后退去?两三步。
宋令枝今日是随父亲入宫的,后来又同侍女走散。
入宫前,祖母千叮咛万嘱咐,不可随意乱走,省得冲撞了贵人。
宋令枝牢牢记在心?上,本?想着在原地等侍女回来,可雪大如席,她实?在受不住寒。
只?能凭着记忆,踉踉跄跄寻回。
宫中夹道错综复杂,一路行来,她也只?瞧见沈砚一人。
寒冬腊月,少年?身上不过轻薄一身冬衣,不足以?御寒。
宋令枝颤巍巍从?地上站起:“……你、你不冷吗?”
沈砚面无表情,只?垂眼盯着宋令枝,不语。
宋令枝又往后退开?半步,仰着一张小脸,小心?翼翼道。
“你认得去?潮音阁的路吗?”
圣上今日在潮音阁设宴,宋瀚远也在宴请之列。只?要回到潮音阁,宋令枝就能寻回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