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他忽化作万千纸鹤纷飞...

苏婉柔的烛台已狠狠砸来

“啊...!”沈知意虚声惊叫着。

柳莹立在床前,见沈知意被下的身子簌簌发颤,鬓边抹额已被冷汗浸得透湿。

“知意?莫不是魇着了?”

沈知意猛地睁开眼,干裂的唇瓣翕动着:“柳莹…我好渴…”

刚触到她额角,柳莹便像被烫着般缩回手:“呀!怎的这般烫人!”

她慌忙转身去倒茶。

待将茶汤吹凉喂到唇边,却见沈知意蹙眉摇头:“身上…像是被棍棒碾过般疼…”

“你且靠着软枕,我这就去请大夫!”柳莹将锦被往她肩头紧了紧,抬腿便往屋外跑。

沈知意只觉体内深处似有炭火翻涌,四肢百骸却浸在冰水里,意识模糊间顺着锦被滑落下来。

待再次睁眼时,却见自己肩头膝弯插满银亮细针。

“呀!知意,你醒了!”柳莹扑到床边。

沈知意想撑起身,却被针尾牵扯得倒抽凉气。

“大夫说你内里积寒已久,伤了肺腑...”

柳莹攥着她未扎针的手:“这是用金针渡穴逼寒气呢。你平日里好端端的,怎会受这般重的伤?”

沈知意望着身前人,摇头叹道:“许是我在青洲边界寻人的路上,遇着的那名刺客...”

“这伤是内功高手所为。”大夫捻着胡须将银针旋了半圈。

针头凝着的青气又深了几分:“绝非寻常拳脚功夫,内力透衣入脉,当是练了数年的硬功。”

沈知意偏头咳出几声,柳莹忙扶住其后背,触手处尽是滚烫的汗:“是哪个天杀的下这等狠手!为何要将你置于死地?”

“这事,与苏婉柔逃脱不了干系。”沈知意用帕子掩住唇:“只是不知她从何处寻来的江湖人...”

“并非是她,也许另有其人。”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只见李承渊缓步而入。

沈知意惊得睁大了眼,撑着身子欲起:“李大人?你怎会在此…咳咳…”

“莫要乱动!”

李承渊疾步上前按住她肩头:“你伤势沉疴,动了真气恐要加剧。”

柳莹忽的往旁退了半步:“我去请韩大夫时,在街角撞见李大人...一时情急便说了你的伤势,不想大人竟也跟着过来了...”

沈知意望着李承渊,轻笑道:“我还道那日在织羽的药是神药呢...竟能让人忘了疼。”

“不过是暂且麻痹经脉罢了。”李承渊责备道:“你本该静养,却偏要跟着去水泉镇...”

“这几日车马劳顿,寒气入髓,才致伤势反复。”

这话音刚落,柳莹募地抽噎起来:“都怪我...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随我们去水泉镇查那桩案子...”

“傻丫头哭什么。”

沈知意抬手欲替她拭泪,却被银针扯得一激灵。

韩大夫捻着银须轻叹一声,伸手搭在沈知意腕脉上:“亏得这二位来得及时,老夫赶到时你已昏厥在脚踏边。虽未伤及心脉,却也凶险...”

他扫过沈知意苍白的唇色:“你这身子骨自幼亏空,如今又伤了脾肺,瞧这脉象虚浮如游丝,怕是要吃上个把月的药才行。”

沈知意强撑着扯出抹笑。

见柳莹在旁听得眼眶发红,便打趣道:“不过是些汤药,很快便会喝惯了的。有劳大夫费心。”

又忽而抬眸问道:“对了大夫,令爱近来安好?前几日听闻孙家公子...”

话未毕便见韩大夫的银须发颤。

“好?自然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