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朱唇微启:“沈知意啊沈知意,满朝上下谁不知摄政王的厉害,偏你有这般胆子,敢拿他打趣!”

沈知意双颊泛起薄红。

“若无事,三公主,我便先行告退…”李承渊冷脸抱拳。

“且慢!”

三公主轻笑道:“本宫倒觉得她说得有理。李大人不如就露一手,也叫本宫瞧瞧,这朝堂上翻云覆雨的人物,叠起纸鹤来是何等风采?”

李承渊正要出言拒绝,沈知意已笑意盈盈地将彩纸递到他跟前。

眼尾含着狡黠:“李大人既有‘摄政王’之名,想必学什么都是一学就会。臣女不才,愿为大人效微薄之力。”

最终,方桌前围了四人。

原本是带着训诫而来,竟化作一场意外的“女红之局”。

李承渊被两位劝他的女子与一侍女团团围住。

这般场景瞧着滑稽,可他指尖翻飞间,纸鹤却如蝶翼般轻盈成型。

折痕工整如刀裁,羽翼舒展似欲破空。

无论是精巧程度还是速度,竟将其余三人都比了下去。

谁能想到,这冷面王爷李承渊,叠起纸鹤来也有这般令人惊叹的造诣?

而本是盼着看笑话的苏婉柔,怕是要大失所望了。

第65章 鹤羽分飞

李承渊停下手中的细活,抬眸望向渐沉的暮色,沉声道:“三公主,我尚有大理寺要案待审,恕我先行告退。”

言罢拂袖起身。

待他离去,三公主望着那抹挺括背影,朱唇微撇:“自父皇将大理寺差事压给他,这小子便愈发端起架子了。从前便冷心冷情,如今更似块顽石。”

她转眸看向沈知意:“你说父皇也是,何苦偏要重用他?不过是皇叔遗孤...?”

沈知意垂眸盯着指间彩纸,捏着折痕缓缓翻转,只作未闻。

三公主哪里知晓,这被她视作“皇叔遗孤”的摄政王,血脉里流淌的何止是宗室贵胄之血。

三公主见沈知意垂眸不语,只当她羞怯,便掩唇轻笑道:“不过说起来,今日倒要多谢你这主意。原以为那铁石心肠的人断然不肯屈尊做此等女儿家的活计,竟真被你哄得坐下来叠了这许久。”

话音未落,沈知意捏着彩纸的手骤然顿住。

三公主拨弄着纸鹤尾羽,轻笑着:“不瞒你说,本宫瞧着李承渊对你倒有些不同。今日宣你们来,哪里是为了叠纸鹤?原是想瞧瞧你们二人情分深浅,也好叫本宫拿个主意,该不该帮婉柔那心急的姑娘。”

闻此言,沈知意手中正在折叠的纸鹤骤然散了形。

她只觉耳畔轰然作响,三公主这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深潭,惊起万千涟漪。

这是何意?竟说她与摄政王之间…?

三公主见状,清了清嗓子:“小桃,换盏新茶来。”

那侍女闻言福身退下。

烛火摇曳,将二人投在墙上的影子晃得虚虚实实。

三公主凝着沈知意:“论妩媚娇艳,你不及婉柔。论袅娜风情,你亦输她三分。可这世道,男子若有些许见识,便知红颜易老,慧心难得。”

说着接过侍女奉上的茶盏,浅抿一口:“何况…”

“这局比试,婉柔尚未入局便已是输了。本宫再掺和,倒显得愚钝了。”

说罢抬眸示意沈知意用茶。

沈知意触到茶盏时险些打滑,只得低眉作愚笨状:“三公主这话,臣女实在听不明白…”

三公主望着于风中轻晃的纸鹤,轻笑出声:“那人素日连本宫的面子都不肯多给,偏肯为你坐下来折这纸鹤。纵是旁人不信,本宫却看得真真的。”

沈知意只觉喉间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