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有人得罪了贵人,也不知到时进了宫…”

“聒噪。”沈知意忽而驻足。

二人下意识后退半步。

沈知意扫过因被噎住而尴尬的嘴脸,轻笑出声:“野草虽贱,却最是耐活。二位若想攀高枝,不如先学学如何在刀尖上跳舞。”

言罢转身离开。

辰时四刻。

沈知意垂眸理着案头如山的婚帖,抚过几张批着“已结”印戳的帖子。

抬眼望向伏案疾书的温钰。

她不在衙署这几日,那苍劲的官媒落款,定是由温媒代笔。

忽见媒官大人撩着长衫冲进来:“知意!怎还在此耽搁?”

沈知意握笔的手一顿:“媒官大人何事?”

“自然是觐见三公主啊!”媒官急得直搓手,转头怒视屋内众人:“这么大的事,怎无人通传?”

姜筱倚着窗棂轻笑道:“原想着,以沈媒人的身份,自会有人八抬大轿来请,何须我们这些小喽啰多嘴?”

话音未落,舒姝已掩着嘴嗤笑出声。

沈知意将毛笔重重搁进笔洗。

她挑眉望着对方骤然变色的脸,莞尔道:“劳姜媒人费心惦记。不过比起口舌功夫,倒是该多学学如何写婚书。前日姜媒人合的新人,可是闹到衙署要退婚呢。”

媒官跺脚打断:“都什么时候了还斗嘴!知意快些换身衣裳,上马车去宫里觐见三公主,误了时辰可如何是好!”

沈知意斜睨了眼姜筱那丧门星,随即甩袖转身。

上一次踏入皇宫,还是为解那童婚案。

那时只道是要因逾阶办案领罪,却不想得了圣上赏识,反升了官阶。

如今再次踏入这朱墙黄瓦,竟因苏婉柔之故,要面见素无交集的三公主。

原想顺路去寻谢家二小姐求助,无奈面见时辰紧迫,眼下实在不便绕道前往镇国府…

内心不由的一阵忐忑:既是苏婉柔扬言三公主要她来,她倒要瞧瞧,这戏台上究竟是谁在做戏。

沈知意扶着车辕踏下时,忽见城墙下玄衣人影负手而立。

晨光勾勒出李承渊棱角分明的轮廓。

沈知意抬眼望去,耳尖微烫。

她忙敛了心神福身道:“有劳李大人久候。”

李承渊则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无妨,我也不过刚到片刻。”

他抬手虚引她往宫门走:“昨夜可歇息好?今日无论三公主问起什么,你只需如实作答便好。”

“有大人在此,我自然安心。”

二人并肩行至宫门。

三公主在一处花园里等候,正低头专注地折纸鹤。

忽然用力将半成品拍在桌上:“蠢笨东西!这鹤的翅膀怎折得这般歪歪扭扭?你是将它吃了吗?!”

被斥责的侍女缩着脖子发抖。

沈知意隔着太湖石瞥见这幕,不由的替这侍女捏了把汗。

“摄政王王爷、沈媒人到”

领路的小太监尖细的通传声将这一幕打断。

三公主闻声抬头,瞥见二人,立刻将纸鹤往竹筐里一丢。

沈知意依礼跪下叩首:“臣女沈知意,叩见三公主。”

李承渊身为宗亲,只微拱手行了个平礼:“摄政府李承渊,见过三公主。”

三公主方才还拧着眉的脸瞬间绽开笑意:“来了?快些上前。”

二人领命近前。

李承渊率先开口:“不知三公主宣我二人前来,所为何事?”

三公主斜睨他一眼,轻嗤道:“装什么糊涂?婉柔没与你说?你们这档子事,本宫可听得一清二楚。”

话音未落,眸光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