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拍桌而起:“难怪!我就说,我哪有这般难杀?”

李承渊挑眉笑道:“沈媒人这关注点倒叫人佩服。”

沈知意抿唇坐下。

然转瞬又抓住关键:“那几个被你拦下的人是谁...?”

“怕是青龙营的人。”

“李大人,我一直想问…您究竟如何混进贸易节的?”

李承渊执起酒壶斟了盏清酒:“可还记得陈枭?”

“陈景元那不成器的儿子?”她挑眉轻嗤。

“正是。”

仰脖饮尽杯中酒:“那日在大理寺审讯时我便夺了他腰牌,后才得以扮作陈家杂役混进了货队。原是死马当活马医的险招,却不想…”

他顿了顿道:“却不想陈景元竟也没露面。”

“敢是做了亏心事,生怕露马脚?”

李承渊摇头否认:“若他当真在场,我这招‘偷梁换柱’未必能成。偏生他躲了,倒像…”

“像在避什么?”她追问着。

“青龙营的人在青洲出没,陈景元又藏头露尾。你可还记得,贸易节那日天香阁的展位摆了什么?”

“空无一物。”她脱口而出。

“难道…他们根本不是来参展,而是借展会之名,行密会之实?”

沈知意猛地拍案,抬眸道:“对了!上次王妃提及,青龙营旧将王珉曾立誓效忠摄政王,而王怀瑾既承其父志…”

“他是否也该效忠于你呢?”

“父王与王珉确有过命之交,”李承渊摩挲着杯沿:“但我与王怀瑾从未正面有过交集…”

他忽然倾身:“何况时移世易,当年的‘效忠’二字,如今怕已变了味道。”

沈知意咬唇沉思:“或许该寻王珉问个究竟?只是…”

她望着窗外,声音渐低:“青洲、织羽皆是幅员千里,何况那人是否还在人世都未可知。”

“说起王怀瑾,程嫣然的事还悬而未决…”

沈知意摩挲着案上的烛台。

“若以程嫣然为饵,不愁王怀瑾不现身。待他露面,那寻王珉的线索…”

话音未落,忽闻木门轻响。

店小二垂手立在门外:“二位客官,隔壁上房已腾出。小的瞧着与这间相通,方便您二位过去瞧瞧?”

“不必。”李承渊搁盏起身:“你歇此处,我换去隔壁。”

沈知意望着他转身时拂动的衣摆,也不知是因方才未果的交谈,还是因这突然的分隔。

不由的,顿生落寞之意。

沈知意走到床前,正欲歇息一会儿,忽见床榻角落躺着个暗金色簿册。

瞧着像是昨夜那人倚床时不慎滑落的?

忽的想起前日焦芸睇递与李承渊的物件...不就是这个?

好奇心骤起,她鬼使神差地翻开扉页,入目便是工整字迹:“吏部尚书苏沐直,光禄寺卿刘焕…”

字迹力透纸背...

心跳陡然加快,她刚要往下翻,忽闻门外传来叩门声:“沈知意。”

惊得她指尖一颤,簿册“啪”地合拢,并藏于袖中。

开门时,李承渊正立在门外。

她强作镇定福了福身:“李大人可曾收拾妥当?我正欲寻你。”

“寻我?”他挑眉,目光扫过她不自然的手势。

沈知意硬着头皮将簿册递上前。

李承渊接过簿册,抬眸时眼底掠过一丝暗涌:“你可曾翻阅?”

“就…不慎瞥见吏部尚书与光禄寺刘大人的名字...”

她话音未落,便见对方眸色骤沉,忙不迭摆手:“实不相瞒,我连这簿册的来历都不知!李大人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