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钰淡声道:“后背有伤,你且扶她进屋坐下。”
柳莹从温钰手中接过沈知意,轻揽住她腰间,生怕触到伤处。
待她坐定,才轻声问道:“究竟遭了什么难?怎的平白受了伤?”
沈知意将近日经历拣紧要的说了,唯独隐去焦芸睇的血海深仇,以及自己那半枚双鱼佩的来历。
柳莹听得眸光骤亮:“如此说来,李大人的母妃…竟真的还在人世?”
沈知意颔首:“虽隔了十载光阴,可娘娘依旧皎若松雪,半点不似历经沧桑的人。”
“织羽国的水土果然养人。”柳莹惊叹着替她添了盏茉莉茶,忽而眼珠一转,笑意爬上眉梢:“不过最叫我佩服的还是你!竟能借着贸易节的由头帮李大人寻人!那贸易节可好玩?”
沈知意执起茶盏轻抿,忽而幽幽一叹:“比庙会更胜几分!只可惜…竟未见到王怀瑾与陈景元的身影。”
“莫不是那二人并未赴会?”
“说起来,你为何连一封书信都不曾寄与我?”沈知意忽而转过话头。
柳莹正欲端茶的手猛地顿住:“我…”
“可是有事瞒我?”沈知意捉住她手腕,索性拉着她在床沿坐下,“咱们姐妹情深一场,怎的如今生分起来?”
柳莹募地起身,忽而长叹:“实不相瞒,自我归家后,便被家务琐事所困…竟将寄信一事抛至脑后,你且莫要恼我...”
沈知意目光灼灼:“究竟是何等事,竟将你困得这般紧?”
柳莹垂眸,良久才轻声开口:“我从未与你提过,家母年轻时原是镇上的红媒。当年替富商家庶女说亲,不想竟因一桩陈年旧事,惹来无端纷争…”
日影透过窗棂,在柳莹面上投下斑驳光影。
“那富商有一子,虽是嫡出,却因隐疾难承子嗣。是以富商择婿时唯有一念:不求与庶女八字相合,但若能与全家命格相辅,助他生意兴隆,便是寒门子息亦无妨。家母千挑万选,终寻得个八字极合的穷书生入赘...”
第54章 赘婿之死
柳母为其寻了个穷小子入赘,只因他的八字确实与这富商一家极合。
那穷小子仗着自己因八字得了势,便要求富商为其正名,索要部分家财。
富商不肯,他便以写休书为要挟。
最终富商愿将家业的四分之一赠予这赘婿,而四分之三的财产则要留给嫡子。
那赘婿携着分得的家财,带着富商庶女远走他处,另立门户。
富商思女心切欲往探视,却只得了句“安心养胎不便见客”的托辞。
数月后,富商嫡子领着家仆寻至,声言要将庶女腹中血脉带回族中教养。
赘婿与庶女不从,双方一时剑拔弩张,嫡子见劝诱无果,忽地抽出腰间佩剑:“若不随我回去,休怪我不念骨肉亲情!”
夫妇二人望着寒光森森的剑阵,终是垂首,在家仆推搡下踏上归程。
倏忽十余载光阴流转,庶女膝下孩儿已及束发,可那赘婿却暴毙于宅中。
坊间传言沸沸,皆道是赘婿贪得无厌,既得老爷四分家财,仍觊觎那其余产业,竟还与嫡子扭打起来。
据目击者称:二人推搡间,赘婿不慎撞向房内利器,登时血如泉涌,气绝身亡。
沈知意听罢慨叹:“原是咎由自取的勾当...”
柳莹垂眸,忽而幽幽一叹:“那庶女寻至我家,硬要家母替她出头。她口口声声咬定,其夫君定是遭人谋害…”
话音未落,她眼底掠过一丝怜悯,微澜不起却尽是寒凉。
沈知意眉心微蹙:“令堂不过是当年的牵线人,这桩命案怎的将她卷了进来?”
柳莹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