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扶着她面上的泪痕,笑道:“朕最是不愿看到你哭,这些年来,朕一直思念着你,寻到你之后,如此真心待你,怎会舍得看你落泪?”
焦芸睇终是绷不住,这些年来,她对亡夫李帆的思念、对眼前杀夫仇人李臻的恨,在此刻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地冲破了所有堤坝。
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她跌坐在地,喉咙里滚出破碎的哭喊,一声声撕心裂肺,像是要将这些年隐忍的苦楚全倾泻出来。
可这伤疤太深太沉,此刻纵是天崩地裂,也再无人能将它抚平了...
沈知意不再迟疑,悄然退身。
她急促地奔向宫门,翻身上马后便扬鞭疾驰,一路奔向衙署,她要立刻赶到李承渊身边。
然而刚踏入寝宿,却见房屋之内早已无人。
她问遍几乎所有知情的衙署姐妹,可得到的答复竟如出一辙:谁也没见着李承渊的去向,更没留意到他何时离开的。
难道...他已察觉到自己要用他做人质的计划了?
沈知意心口一阵发紧,强压下翻涌的情绪。
与相熟的姐妹匆匆道别后,便独自一人踏上了返回织羽国的路。
......
一年后,沈知意正陪着母妃在花圃里修剪花枝,忽然嘟起嘴抱怨:“母妃,明日我可再不来侍弄这些花儿了,我想去跟王兄骑马呢。”
王后握着花枝的手顿了顿,摇头浅叹:“你王兄明日要动身去青洲提亲了,哪有功夫陪你。”
“啊?当真?”沈知意满眼诧异:“王兄怎从未与我提过?”
王后嗔了她一眼:“跟你提了又如何?难不成要你替他去合八字?咱们织羽可不讲这套规矩。”
说着抬眸望向她:“倒是你,也该好好琢磨琢磨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哎呀母妃!”沈知意脸颊一热,跺了跺脚往她身边凑:“您再提这个,我可就不陪您了!”
她心里却暗暗叹了口气:这话母妃都念叨小半年了,耳朵怕是快要磨出茧子了。
忽闻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甲胄侍卫单膝跪地:“启禀王后、公主殿下!宫门外有贵客求见,是青洲来的皇室!”
“青洲来的皇室?”王后与沈知意对视一眼,皆是满脸错愕。
沈知意心头猛地一跳,她几乎是踉跄着转身,脚步快得像踩着风,一路朝着宫门奔去。
不知怎的,心跳得擂鼓一般,一种强烈的预感攥紧了她的心会是他吗?
她一路奔到宫门口,早已气喘吁吁,连忙对侍卫摆着手:“快...快放他进来!”
侍卫应声推开宫门。
那人的身影缓缓映入眼帘。
只一眼,沈知意的泪便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
站在那里的,正是她牵念了整整一年的人!
他快步上前,目光灼灼地望着她,轻声问道:“敢问公主殿下,可愿允我提亲?”
沈知意再也忍不住,几步扑过去紧紧拥住他,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哽咽道:“这一年里...你到底去了何处?”
李承渊将她拥在怀里,柔声回应着:“那日在衙署,我听见了你的计划,正要追出去,却在门口撞见了谢榕屿。他说武侯王的大军已整装待发,再晚一步,织羽就要...”
原来那日谢榕屿一直守在皇宫外,从锦衣卫手中截下圣上下传的圣旨后,正巧在路过官媒衙署时碰见了李承渊。
二人当即快马加鞭奔往青洲边界,总算在开战前拦下大军...
可那时李承渊大病初愈,一路奔波耗尽了气力,刚处理完便一头栽倒在地。
谢榕屿只得将他带回王府,请来太医好生调养,这一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