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不愿直言,怕伤了谢二小姐的心,便顺着她的心思道:“那是自然!王兄那人,可是时时惦记着二小姐!”

谢二小姐眼眸一亮,喜色难掩道:“知意,你可得帮帮我和你王兄…助我二人一段良缘啊…”

“哈哈哈…定会的,定会的!”

沈知意轻笑作答,心底却暗暗叹气:

当真是让人操碎了心...如今她已非官媒之身,偏偏从前太过好说话,答应了太多人的托付,落得今日这步田地...

谢二小姐得了满意的答复,兴致更高,又顺势问道:“对了,你还未说,你此次重返青洲究竟所为何事?总不至真是来做世子妃的罢?”

沈知意眉头一蹙:“此事说来...李承渊近日危在旦夕,二小姐竟未曾听闻?”

谢二小姐闻言一怔,神色闪过一丝异样,旋即强作轻松讪讪笑道:“哦…哦哦,对、对!如此说来,我那莽撞的弟弟便是以此为由,将你带回青洲?”

沈知意微微颔首。

谢二小姐却起身道:“我瞧你今日也疲累不堪,还是早些歇息罢!”

言罢,便转身推门而出,脚步略显匆促。

沈知意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珠轻转,心下暗自思忖:谢二小姐这神情…莫非是另有难言之隐?总觉她方才神色遮掩,似藏有隐情。

罢了...只是此刻无暇细想。

眼下那“谢氏家训”里的“内眷言行录”尚待抄写两遍。

明日一早,还要陪那严苛的侯府夫人外出采买家用之物,一想到此,便觉头痛欲裂。

翌日清晨,沈知意又是被丫鬟的叩门声唤醒。

她坐起身,匆匆梳洗,对着铜镜簪好最后一支玉钗。

镜中映出门边候着的丫鬟正抱着铜盆,盆中热气袅袅。

此乃侯府规矩,晨起梳妆,断不可令主母久候。

正厅内,侯府夫人端坐于木椅上,沈知意入内时,她连眼皮也未抬一下。

福身行礼后,遂将连夜抄写好的家训内页恭敬呈上。纸页边缘犹带赶工留下的毛边。

侯府夫人两指拈起,神情冷峻地翻看着。

沈知意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心绪不稳。直到“啪”一声戒尺敲落案几,才惊得她猛地回神。

“还算合格。”

侯府夫人淡然开口,语气中丝毫听不出褒贬。

于是将纸页随手甩在案上,遂起身道:“出门登轿罢。”

沈知意暗暗松了一口气,目光不经意扫过案头未动的燕窝粥,忽忆起昨夜抄录家训至子时,连晚膳也未及用,此刻腹中空空,隐隐作痛。

但她不敢多言,垂眸低声应道:“是。”

旋即随丫鬟退至廊下。

轿厢内,沈知意端坐一隅,心绪忐忑地偷眼觑向侯府夫人。

只见对方始终神情冷肃,望着窗外不发一语,似在沉思...又似不屑开口。

沈知意思绪微转,忆起前日下人闲话,言及侯爷新领了外派差事。算来时日,怕还要数日方能归府。

她心底不禁暗道:见不着也好。

侯爷本就不赞同联姻。若他尚在府中,只怕平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眼下单是应对侯府夫人,已让她疲于招架,若再加上侯爷,岂非要将她折腾得精疲力竭?

轿子一路前行,心绪便如这车轮般颠簸不已。

侯府夫人忽开口道:“停轿。”

随身丫鬟应声轻叩轿门:“主母有令停轿!”

车夫一勒缰绳,轿子骤停。

沈知意心神微晃,似有些恍惚。

丫鬟将轿帘掀起,一股新鲜空气扑面而来,总算让她压抑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