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只想恐吓他，却没料到沈南的反应居然这么激烈。

沈南已经完全失去理智，手脚并用，在汤潮生的身上连踹带掐，毫不留情，像一个疯子。

汤潮生审视着面前这个大吼大叫的人，眼神里是不解。

只是这样，就被吓到了？

是真的，还是又在假装？

沈南无论怎么挣扎，这只手就像是长在自己脖子上的一般，根本扯不开。

他再次感受到那股熟悉的绝望，像长满尖刺的藤蔓，从小腿慢慢地缠上来，刺破他小腿的皮肤，扎穿他的骨与肉。

“放，放开我……”

“不能死，不能死，我……不能又死了。”

“求，求你……”

“求求你……”

汤潮生怔在原地，看着态度骤然变化的沈南，疑惑，防备，不解。

他漆黑静默的眸子，罕见地露出一丝无措。

下一秒，他瞳仁动了动，看向沈南殷红的眼角。

一滴眼泪滑了出来，途径白皙的脸庞、下颚线，落在他的手背上。

汤潮生仿若被火舌舔舐了一下，飞快地撤回握住沈南脖子的那只手。

没了支撑，沈南顺着墙壁，疲软无力地慢慢滑坐到地上。

沈南并没有因为汤潮生的松开，情绪好转，反而看上去更加激动。

他大口大口地喘气，满脸通红，把自己脖子挠得全是指甲印。

“……不能死。”

“……不要死。”

“还没有报仇……”

“我不要死。”

汤潮生垂下眼睑，面无表情的那张脸犹如石裂。

终于，他发现了不对劲。

沈南现在的症状明显就是呼吸碱中毒！

就因为刚才他的恐吓，直接被吓到这个程度吗？

来不及想太多，汤潮生直接蹲下身，伸出右手捂住沈南的口鼻，以确保沈南能够吸入呼出的二氧化碳，纠正酸碱失衡。

可沈南却被汤潮生这一举动又给吓到了。

他以为汤潮生眼见掐不死他，又要伸手捂死他，忙把头一偏，开始负隅抵抗。

“滚，滚开……”

“安分点！”

汤潮生见他不乖，另只手绕到脑后，死死地扣住他的后脑勺。

沈南的脑袋瞬间偏移不动，只能任由汤潮生把他口鼻给捂住。

“唔……”

疯狂的求生欲让沈南不想坐以待毙。

他想活，他要活。

沈南直接张嘴，想咬住汤潮生的掌心，却没想到早已没什么力气的他，把想象中凶狠的啃咬，做成了往汤潮生的掌心轻轻一舔。

轰。

汤潮生的脑子立刻炸开。

那张脸骤然僵住，眼神里不见冷漠冷酷，相反是长达两三秒的茫然惊愕。

沈南没看见汤潮生的表情。

他见自己咬不动，又想伸手掀开汤潮生的手，无力地在那只手背上挠着掐着。

汤潮生骤然回神，沉声道：“别动，呼吸。”

沈南双手抓住汤潮生的手，艰难地一呼一吸。

书房里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气氛。

这个动作重复三十多次后，沈南才渐渐清醒过来。

他发现汤潮生的手并没有抵住自己的口鼻，而是手掌形成了一个弧度，轻轻扣在自己脸上。

原来，汤潮生不是要捂死他啊。

“缓过来了？”汤潮生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