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所筹划的、努力的，全部化成泡影，一切归零。

这样自己真的会甘心吗？

在沈南思索的空隙里，汤潮生的手指离开他的嘴唇，沿着下颚线一路上滑，抚摸上他的耳垂，还轻轻捏了一下。

“你考虑的怎么样？”

沈南被他打断思绪：“我……”

沈南不知道他自己这副没刺的模样，看着有多么勾人。

汤潮生静静盯着他一会儿，最后情不自禁地单膝压在床沿，俯身贴上去，额头抵着他，眼睛看着他眼睛。

“你在犹豫什么？”

“你对我不耐烦，厌恶我的触碰，不满我突然出现，不就是因为你对我们绑在一起的关系感到不满意。”

“现在我给你重新选择的机会，你应该高兴。这一次我不会逼你，你可以凭你的主观意愿作出最后的决定。”

“无论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说话算话。”

沈南的狐狸眼轻轻一颤，被子下抓紧床单的手渐渐松开。

他有的选吗？

有什么比让沈年更痛苦的办法吗？

心中的答案逐渐变得清晰明了。

沈南眼睛的鸦羽慢慢抬起，下定主意地看着汤潮生。

“我不要。”

汤潮生的神情稍稍愣住，往后退了退。

沈南：“我不要解除我和你之间的协议。”

汤潮生问：“为什么？”

因为还需要利用你。

因为还需要对付沈年。

沈南当然不能这么说。

他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的情绪。

“汤先生也并不想结束和我的关系，不是吗？”

“如果你一开始想结束，就不会在这里拐弯抹角地给我选择的机会。”

“汤先生，你以退为进的目的，我难道看不出来吗？”

汤潮生静静地看着他，手指从沈南的下颌滑到喉结，最后停留在他睡衣的领口。

“你这么回答我，应该知道意味着什么。”

沈南别开眼：“我知道。”

汤潮生淡声：“你愿意？”

沈南又想戴上那副狡黠笑意的面具，但想到待会儿要发生什么，就笑不出来了。

“……嗯。”

话音刚落，房间的主控灯瞬间熄灭。

沈南忙看向汤潮生，发现对方正好放下遥控板。

灯是汤潮生关的。

房间只留下床头和沙发处两盏落地灯，昏黄一片。

汤潮生抬眼看他，沈南禁不住抿了一下唇。

黯淡的光线，暧·昧的氛围。

沈南觉得脸很烫，身上越来越热。

汤潮生只是看着他，没有动作，像在等什么。

沈南蓦然明白，他咬着牙，主动解开睡衣的纽扣。

早在两人签下那份协议，沈南就知道这是迟早会发生的事。

汤潮生是商人，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世上也没有白吃的午餐。

他想要利用汤潮生，就需要给汤潮生想要的东西。

沈南从没这么紧张过，他解开第一个纽扣，再解开第二个时，指尖发颤，不管怎么用力就是解不开第二个纽扣。

正在这时，一道阴影罩了下来。

沈南习惯性抬头看，只见汤潮生双手放在他的肩，轻轻把他往后一推。

沈南像一只蝴蝶，轻飘飘地落在床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