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自己的人身穿黑色滑雪服,护目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紧致的下颚线,凸起的喉结,尽管露出来的部分不多,但也能看出抱着他的是一个极其俊美的男人。

特别是,一呼一吸之间,薄唇微微张开,吐着白雾,看起来有几分性·感。

沈南认出抱着他的人是谁,刚才轻松的状态变得紧绷、不自在。

“怎么是你?”

沈南可能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语气,听上去有多么的惊诧和嫌弃,好似他意料之中想要救他的那个人并不是眼前的汤潮生。

汤潮生戴着护目镜,看不清眼神,头微微下垂,在看他。

“为什么不能是我?”

沈南抿了抿唇,说:“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我自己能走。”他小声地说。

“能走,怎么刚才躺地上。”

“……”沈南心虚道,“我是滑累了,想躺一会儿,可以吗?”

汤潮生:“可以。”

沈南感到拳头打在一坨棉花上的无力感。

他转移话题,问:“板子怎么办?”

汤潮生说:“有人来拿。”

离雪道出口有一段距离。

周围是枝头盖了雪的松树,静谧安宁。

整条雪道上,仿佛就只有他们两人。

汤潮生没有要放他下来的意思,抱着他,每一步都走得很稳。

两人都没说话,气氛有些许尴尬。

耳边尽是风声和汤潮生踩在雪地上的嚓嚓声。

沈南任由他抱着,发呆,也没有要开口的打算。

沈南想,作为金主的情人,他没有自觉性,也没有那个会讨人喜欢的天赋。

肉麻的甜言蜜语,他不会说。

示弱顺从,他也做不到。

汤潮生是怎么看上他的。

就因为他长得这张脸?

“苗燕青是我的好友。”

没想到率先打破沉默的是汤潮生。

沈南好奇地抬眼看他。

汤潮生平视前方,语气冷淡。

“小成的父亲去世后,他母亲改嫁,因为个人原因无法继续抚养小成。所以我和苗燕青领养了他。”

沈南没有搭腔。

“既然我和你签订了那份协议,就一定会遵守上面的约定。”汤潮生说。

沈南记得在那份协议上,保持一对一的关系是协议上面的内容之一。

但他也记得,如果一方想结束这段关系,需得征求另一方的同意,即可解除双方的协议。

沈南不懂汤潮生为什么现在选择跟他解释这个。

是想让他意识到昨天他的想法和反应是有多离谱吗?

沈南:“汤先生,能不能在协议上加一条,一旦双方中有人跟第三者扯上感情关系,协议作废,我和你的关系自动解除。”

汤潮生回答:“这种情况不会发生。”

“你未免对自己太自信了。”沈南禁不住调侃。

耳边的嚓嚓声停下。

汤潮生站在原地,垂眸看他。

“你不相信?”

沈南抬眼和他对视,说:“在任何事上,我只信我自己。”

汤潮生沉默许久。

过了好一会儿,他又重新提脚往前走。

“你想加就加。”

汤潮生抱着沈南走出雪道后,没有搭乘缆车回山上。

沈南疑惑道:“不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