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上次一样,各个管事轮流上前报告,在听到今年打了近二十万斤的粮食后,众人都格外的兴奋,大米是精细粮,一般人家都是和粗粮,如玉米、红薯、土豆、芋头等混合着吃,有了粗粮做配角,一人一年大概吃百多斤米就够了,二十万斤的谷子能出六成的米,算下来可做七八百人一年的口粮。

今年真是大丰收了,陆家不仅能养活自己家的人,还能填满仓库。陆彦生这次在小账房帮忙,和陈五娘早就推算出这次丰收的稻谷总数,小娘子也欣喜,只有稻谷丰收,酒坊才有粮食酿酒呀。

很快,就到了公布酒坊和杂货铺盈利的时候了。

酒坊的罗管事站了起来,他是头一次回安山村参加集议,面对这么多的人有些紧张,握着账簿连手都打颤,这酒坊的帐实在不好看,罗管事咳嗽几声清嗓。

“七月八月两个月酒坊合计售出四十升酒,其中高度糯米酒五升,低度糯米酒八升……合计盈利十八两零五百六十文。”

陆二太爷皱起眉,他不太留意酒坊中的事,但两个月才售四十升的酒未免太少了。

再看二爷,听见两个月只盈利十多两银子后,只差没把‘我就说了你不行’几个大字写在脸上,“老七啊,做买卖不是这么容易的,我早就说了,你偏不听劝嘛。”

话音甫落,那些个旁听的管事也纷纷交头接耳,他们是在基层做事的,事情有多难办最清楚不过,七爷要将铺子接过去,且接的体面好看,自然不易。

下头的人喋喋不休,多是说七爷办事不力的,陆何氏心中不悦,蹙起眉要为陆彦生说话,这时候陈五娘小声道,“娘,您别急,还有杂货铺的帐没有算呢。”

是啊,还有杂货铺呢。

陆二太爷挥挥手,叫杂货铺那老头站起来。

二爷哼了一声,杂货铺有什么看头,一个月挣几个碎银子,可怜的很。

陆彦生环视着在场的诸位,眼波平静如水,只有在看向小娘子的时候,唇角边浮现出一抹笑意。

“上两个月杂货铺一共营利了七十二两银。”杂货铺老头也是第一次参加集议,第一次就带来这样的好消息,他与有荣焉。

一语闭,满场哗然,小小的杂货铺能挣七十多两银,莫不是抢钱吧。

二爷先一个看向陆彦生,“老七,你……怎么做到的?”

他原想问老七是不是做假账或者骗人了,但想到老七的性子,应该不会做这般无脑的事,在杂货铺的账上做假账,在场的有的是老账房,当场就会被揪出来颜面扫地。

“七夫人出的主意,倒腾了一批旧货,而今营业半月就挣了七十多两,货只买了五分之一,接下来几个月,估摸着还能挣两三百两,将会比酒坊、杂货铺加起来一年的利润还要多。”

陆彦生微微一笑,说得极尽淡然,潜台词好像在说,挣这点小钱真的很容易。

陆宅内部的人最近忙秋收忙得脚不沾地,不知道外头的消息和情况,县里的那些掌柜消息就灵通许多,最近酒坊和杂货铺改卖旧货他们不仅知道,亲朋好友还去铺子里淘过家具呢。

不过,他们此前也不知道七爷与大爷、二爷有赌约,还以为是大爷或者二爷想的主意呢,这次买卖抢占了先机,做的漂亮,没曾想竟然是七夫人的手笔。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七夫人巾帼不让须眉,有见识有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