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下落,孤儿寡母生活实在不易,夫人菩萨心肠,帮帮她吧。”
说完梁夫人又觉得自己多嘴,这七夫人菩萨面孔却是铁石心肠呢,想来说也是白说。
陈五娘往徐宜的方向看去,徐宜还攥着梁老爷的袖子流泪,塞给王林的孩儿哇哇大哭着要寻娘亲,小娘子叹了口气,“好。”
七夫人说好!
梁夫人大喜,赶紧将徐宜拉过来,“快跪下谢谢七夫人,徐宜,她就是新东家,往后你听她的话。”
陈五娘可不喜欢被跪来跪去被当做菩萨伺候,她拦住了徐宜,“过几日你来酒坊帮着打扫卫生,等粮食收了,我的酒坊要酿新酒的,到时候看你的本事付你月例银子可好?”
徐宜最喜好之事便是酿酒,只要能酿酒,徐家祖传的本事便没有埋没,她活着就有价值,当即抹了脸上的泪痕,连连说好。
“多谢夫人,多谢夫人。”
陈五娘和陆彦生上了马车,王林一手牵车一手抱着哇哇大哭的孩子,冲徐宜喊,“欸,那位娘子,请将你的孩儿抱回去吧。”
“抱歉,我刚才一时情急,麻烦你了。”徐宜赶紧抱回孩子,轻轻拍打孩子的背安抚她,然后冲着远去的牛车鞠躬。
这位陆七夫人实在是人美心善,她遇见好人了。
……
办完了正经事,小娘子长舒了一口气。
周管事在县里还有事要办,不随他们回安山村,于是回程的路上只剩下王林、田婆子及陈五娘和陆彦生,王林在外头赶车,田婆子也不想做车厢里唯一的碍眼婆,推说车辕上吹风凉快,自去外头坐着了。
车厢里,陈五娘用帕子扇着风,歪头问陆彦生,“这次我表现的如何?”
陆彦生浅笑,低声道,“拿手来。”
小娘子便将手伸过去,陆彦生扯着她的手,手心朝上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以指为笔,缓缓写了‘上佳’二字。
他写得极慢,指腹和指甲掠过掌心,又麻又痒,将小娘子给逗笑了,她也觉得今日表现极好。
牵住的手没有放开的道理,陆彦生写完字以后,理所应当的牵住了小娘子的手,一脸无愧的样子,问道,“你怎愿意收下那名女子?”
小娘子解释道,“她是酿酒师啊,酒坊中最受人敬重的便是酿酒师,有她加入,对酒坊的经营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陆彦生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
随后陈五娘叹了口气,“还有一个原因,便是我心软不忍心。”
看到那叫徐宜的小娘子,陈五娘就想到了自己,在那段记忆里,她过的比徐宜还要悲惨,梦境中的东西无法更改,每每想起陈五娘心中就会难过不已,但她今日帮了徐宜,就好像帮了梦中无依无靠的自己,这是种其妙的心理。
另外,听梁夫人说徐宜的丈夫去参军了,陈五娘就想到了哥哥。
灾年到来的前半年,父亲伐木头时被树砸伤了腰,卧床休养,母亲的身子本来就虚弱,辛苦的照顾父亲后也病得下不了床,家中的积蓄便在抓药、看大夫中渐渐消耗干净了。
陈家大郎听说参军的军饷高,便参军去了,接着是二郎,但是很快,陈家两个儿郎参军换来的钱逐渐也用光,最后一个参军的是陈家三郎,他将换来的银子粮食交给爹娘,也入了军营。
不久以后陈五娘的娘亲先去一步,陈父的腰伤久不愈合,伤口恶化,弥留之际将家中仅剩的粮食和银子给了三弟,让他照顾小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