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拿下辛池,你便是我唯一的儿子。”

“宣国的太子。”

宣王的声音就像是钟鸣,深沉嗡鸣不可抵抗,从王座传下,这声音就像是巨大的冠冕压到辛昱的身上,他不得不服,不得不从。

兄长,宣国的太子,一夜之间变为宣国的叛敌,他怎么能,他如何能背弃父亲的信任,他如何能够掳走,掳走他的……挚爱。

正当辛昱出神地思考着辛池是何时对姜聂起了歹心,又是缘何有了反叛的念头时,仆从又一次通传提醒,“姜国来使请见。

他将香囊放入内袋,这才看见来人。

姜适朝他拱手,“旭方君,久违了。”

辛昱面色稍霁,“重沅君有礼了。”

姜适与辛昱也曾在战场上见过数次,但是这是姜适第一次如此与辛昱话谈,他见辛昱相貌端正,五官深邃,眼黑而澈,是心性坚定贤正之人,他上唇不做表情时也微微上扬,常常显出倔强的姿态,他曾辛昱协作过数次,深知其人聪敏而善于随机应变,算得上是值得协作的同伴。

“重沅君此次前来,是为了内子的事了?”

“正是为了舍妹的事。”

辛昱请姜适坐下,仆从便端了热茶来。

两人却都未曾有饮茶的动作。

“太子忤逆王君,掳掠弟妻,此事已然传开了。”

姜适面上保持着一种恰到好处的和煦与关切。

“此事突然,我已派人封城搜查,想来不日便会有消息。”

辛昱即便再不相信辛池能做出此等行径,在赶往太子府邸见人去楼空方有些相信宣王的传话。

那时他回府便觉得异常,他寻了姜聂不见其人,这才知道姜聂被带兵的太子手下带走,待到他领兵去往太子府,只得到辛池已经脱逃的消息。他在震惊与不可知信当中举棋不定,他从未料想过,作为王兄的辛池会与他成为绝对对立的两面。

与此同时,他迫切地想要得到姜聂的消息,即便他认为辛池不会有害于姜聂,但是他心中却始终高悬着利刃,那把利刃,便是斩断他与姜聂链接的武器,即便是在战场上,他也未曾如此不安过,他想要找回姜聂,立刻。

“人人都如此笃定太子反叛。”

姜适稳坐不动,面色不改,言语和缓,“只是旭方君也以为如此吗?”

姜适那日见了玉奴得了姜聂被掳走的消息,正在给马套上挽具的手顿住,即刻派人去搜了消息来,才知姜聂被太子辛池所掳。

“公主与宣国太子有来往吗?”

他这样问玉奴。

“太子曾在甫地救过公主。”

“他常常送些东西到府中。”

玉奴想了想,“两人却无私下来往。”

“送些东西?”

姜适稍有疑虑,“是送给公主?”

“有时并不指名送给公主,但一定是公主喜欢的。”

姜适已经意识到太子辛池与姜聂非比寻常的关系,从诸侯馆相见时那个香囊开始,到姜聂被掳走。

只是此事颇为蹊跷,或者说,显得过于大张旗鼓。

“公主曾与你讲过太子的事吗?”

玉奴听了他的话,皱着眉想了好一会,“不曾,公主少有同我讲太子。”

姜适沉吟半晌,刚想叫玉奴回去,又听得玉奴开口,“公主倒是经常同我话及宣王。”

姜适立即偏头看她,“什么?”

“宣王似乎非常满意公主,他也经常传召公主入宫。”

“只是公主每每受诏便颇显疲累。”

玉奴说着说着突然神情变了,回想当初种种,她越想越觉得姜聂那种平静中裹挟的无可奈何,“说来,每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