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手,下意识看向他,猝不及防地被他极黑的眸子所攫住注意力,她后知后觉地感觉辛昱近些日子似乎比从前更加亲近她,他这段时日总是自然而然地同她发生些肢体接触,倒是越来越像寻常夫妻了,她知道他从前比起把她当作妻子,更多的是当作一个父王命令的任务对象,尊敬却又处处监视防备,她早已习惯这种相处模式,对于他的春风化雨的转变,她并不能很好地转变两人的相处模式。
她不动声色地抽出手,面上仍是和煦:
“这棋确实精致,不如夫君与我来几局吧?”
行六博,依竹箸投掷正反数量行棋,到关键位置便可使棋成“枭”,枭可吃棋,吃得对方六子便可得胜。
姜聂与辛昱行棋,发觉辛昱棋法表面和顺却暗藏锋芒,虽少有成枭却总能以散棋辅佐吃掉对方的枭,两人对局数次,却难分上下。
辛昱自幼爱排兵布阵,各种棋术也是手到擒来,但是第一次遇到像姜聂一样的对手,她的棋狠绝,不留后路,攻势迅猛,正克他的怀柔之术,他虽也不轻易输给她,却也着实吃力。
姜聂吃了六子后,露出些许真心实意的轻松来。
“夫人棋艺如此精湛,为夫甘拜下风。”
辛昱像黑子一样的眸子闪着光点,望向姜聂的手腕,“只是夫人为人和煦,棋风却如此爽辣,倒是叫人大吃一惊。”
姜聂此时放松下来,倒是没有什么防备,“下棋容易,做人复杂。”
她是极怕麻烦的人,虽懂周旋权宜之术,却也常常因为周旋而心力交瘁。
要是一切都和下棋一样爽利就好了。
思及自己身处的复杂境遇,她在一种毫无头绪的焦躁当中决定什么也不干,也许在某些时候,不作为便是最好的作为。
她这么想着,却毫无知觉地被凑近的辛昱亲了一下嘴唇,她吓地往后仰,“啊?”
“我觉得夫人说得很对,我也要简单一点地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