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雨非想起师兄的话,忍不住皱眉:“钟主任,每个人都有过去,可是因为过去影响了现在的生活,就属于偏执的范畴,你应该去找个心理医生。”
钟远意味深长一笑:“这个我心里很清楚。曾经我找了个医生,以为是找到了心灵的救赎。”
程雨非心里别的一跳,不敢看他的眼睛,斟酌着言辞:“仅仅因为长得很象你的妞就成了你的救赎?”
钟远认真地摇头:“不仅仅是因为长得象,个性气质都很符合我的审美。再说,我已经有果果,结了婚我还想再生个孩子,如果找个老婆再像个孩子,我一个人带三个孩子……这样子的未来我不敢想象。所以我想要个母性一些成熟一些的女人。其实长得也不是很像,只是眉眼和目光有些相像,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很震动。”
程雨非继续低着头:“那她最多也就是你混乱生活的救赎,做不了你心灵的救赎,你都不爱她。再说,她也很自私,也想被人救赎。她还是很相信爱情,想着追求自己的真爱。”
钟远叹气:“是我太自私了。我也相信爱情,可是我已经被爱情的火焰烧过一次,成了一堆死灰,再不可能点着了。这对心中还有希望跟向往的人来说确实也不公平。哈哈程医生,哪天你那个奸商对不住你,你也成了死灰,记得找我。”
钟远带着果果离开了,诺大的房子忽然间又冷冷清清起来。程雨非慢慢在屋子里转悠,钟远最后那句话伤到了她。虽然她一再说服自己为了爱情不计后果地投入一次,可是她实在没有把握当结局真的来临的时候,她能不能承受。果果稚嫩动听的小声音似乎还在屋子里回荡,她已经快三十了,内心深处非常渴望一个家,一个孩子。她审视自己的内心,悲哀地发现其实她从未奢望过苏一鸣能够给她这些。
这确实是一间豪宅,比她知道的所以同事的家都要豪华漂亮。可是她第一眼就不是很喜欢,就是因为高贵,有种冷冰冰的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后来自己住在这里了,只能不遗余力地改造它。在屋里各处放些温馨的小摆饰,精巧纤瘦的,稚拙可爱的,就是想要柔化这个房子冷硬的气质。
可是或许有那么一天,她不得不离开这里,不知道这些小东西们会有什么样的下场?落入别的女人手里?被人扫进垃圾桶?她的手指掠过苏东坡天真又世故的眼睛,微微叹了口气。那个瞬间她下了一个决定,如果有一天她离开,一定会把屋子里自己所有的心血一起带走。
晚上苏一鸣的电话没有来,她睡得很不踏实,半梦半醒之间觉得有人在边上翻腾。一下子惊跳起来却被揽进一个熟悉的怀抱,那人不断亲吻她,在她耳边反反复复呢喃:“宝贝,我想你了,我想你想得快疯了!”
她惊叫了一声,紧紧抱住他,生怕他再跑了似的,一下子想不到什么话说,只是不停唤他的名字,一次又一次。
小别重逢的热烈疯狂,失而复得的悲喜交集,在欢爱顶点的心灵契合……那夜的欢乐无以复加,人间的极乐不过如此。
又一次吻遍了她的全身,苏一鸣满足地揽着她躺下。相思几欲成狂。几个南欧国家转了个遍,希腊天空,蓝的简直象画上去的颜色,可是看在眼里却没有一点心旷神怡。只是思念。归心似箭。老周的事情终于还是有人出来做了工作,到此为止了,不再扩大了。一得到这个消息,他就直奔了机场。辗转着回来,直扑家里。
“我很担心,我担心你就这样子一走了之,再不回头。”程雨非忽然又翻过身抱住他,轻轻发着抖。还是害怕,后怕。
“不会。”苏一鸣简短地回答。有些事情他心里明白,却没法跟她说。常在河边走,难免不湿鞋。湿了鞋其实不要紧,躲过风头找个太阳出来晒晒鞋就没事了。他苏一鸣也不是傻子,这些年各种各样的大小太阳结识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