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要什么水果?橘子可以吗?”

“可以。”

宋禧低头认真剥着橘子。心想姑姑现在病着,不是谈那件事的好时机。

于是,她提了另一个人:“我跟顾北潇说清楚了,我对他没感觉,不打算继续来往了。”

“西西,谈恋爱轻松点可以,跟谁谈都行。”

宋韫玉轻叹口气,拉过她的手握住,像小时候教导她那样,“但要往下走,得考虑清楚很多事。”

“好。”宋禧将剥好的橘子给姑姑,乖乖地应,“我知道了。”

宋禧一整个下午都在医院陪宋韫玉,待到了太阳落山,夜幕降临,方才回去。

姑姑生病,她的心情异常沉重。

离开病房,刚走到电梯口,宋禧下意识摸了摸手腕的细链子。

空空如也。

那条红宝石手链不见了!

那是赵砚森送她的礼物,她一直戴着。

她兀自想起,刚才在病房洗手间洗手时似乎摘下来放在了洗手台上。

她立即折返。VIP区走廊寂静,她步伐轻,又刻意放慢脚步,高跟鞋踩在地面的声音很小。

快到病房门口时,里面压抑却激烈的争吵声穿透门板,让她顿时僵在原地。

是赵砚森和姑姑的声音。

“……赵砚森,你休想!”宋韫玉的声音失去了平日的优雅从容,带着尖锐的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我绝不同意西西跟你在一起,你死了这条心。”

赵砚森的嗓音低沉而平稳,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这是我和西西之间的事。”

“你叫她西西?你凭什么这样叫她?”宋韫玉说。

“您无权否决她的选择。”赵砚森依旧冷静,甚至透出零星寒意。

“选择?她懂什么选择?”宋韫玉立刻反驳,手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她才多大?她根本不知道你赵砚森是什么人。你这个……”

她似是气极了,没再压着怒火,直接骂道:“……人面兽心,禽兽不如,你怎么能、怎么能对自己亲手看着长大的女孩子下手?!”

门外的宋禧心尖猛地一颤,背脊发凉。

姑姑知道她和哥哥的事情了!

“我从未利用西西。”赵砚森的声线沉稳,字句清晰地说,“我对她的心意,您很清楚。真正让她陷入两难的,不是别人,是您自己。”

“我…我是为了她……”宋韫玉显然被戳中了最深的痛处,话都说不出口。

是她亲手把西西推到了他身边。是她害了西西。

如果她早点发现、如果她没有答应赵宗廷的追求,就不会有如今的事情。

病房内,赵砚森的嗓音蕴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平静:“您口口声声说爱她、保护她,可您现在做的不正是伤害她的事情吗?明知她不喜欢顾北潇,还让她接触。”

宋韫玉哑然了会儿,自言自语道:“你懂什么,西西和你没有结果,我也不会让你毁了她。”

“我不会离开她。”赵砚森说,“您同不同意,结果都一样。您最好接受,否则,对您都没有任何好处。”

宋韫玉已经无路可走。她当初答应和赵宗廷结婚,心动是一个原因,另一个是她知晓无权无势的女孩子在社会上很难生存。

她想给宋禧一个好的环境。

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门外的宋禧攥紧了手里的包包,指尖掐进掌心,印出一个又一个月牙印。

他们的每一个字都钻进她心里,夹杂着细碎的玻璃。

哥哥和姑姑是她最在乎的人。

他们哪个人都受伤,她都不愿意。

正沉思,吱嘎开门声陡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