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霁安没接宋禧递过来的文件,他身后的助理见状,伸出双手接住文件:“宋总,给我就行。”
宋禧始终保持友好的微笑:“周......”
“今日不谈公事。”周霁安截住她的话,眄一眼宋禧,“宋小姐不是说来打球的?”
“是来打球的。”宋禧不急不躁道,“教练还没来,正好有空想跟您请教一下。”
周霁安淡漠地敛眸,叫助理推轮椅离开。
“我来吧。”宋禧笑着说。
助理探究周霁安的脸色,见周总没有反对,往后退了两步,让开位置给宋禧。
宋禧握住轮椅的推把,推着周霁安走向俱乐部副馆。
周霁安作为成年男性重量不轻,宋禧没给任何人推过轮椅,经验不足,她勉力控制着。
下坡的时候,因为不熟悉操作,误触某个按钮,轮椅在瞬间加速,往前直冲。
宋禧双手死死地握着推把,眼看自己就要被轮椅带走,就在这时,旁边突然出现一只手及时拉住了轮椅。
那只手毫不费力地拉着轮椅的握把,指骨修长漂亮,腕骨劲瘦,伏起的青色血管蜿蜒向上,蕴着禁欲的涩情感。
宋禧觉得这手有些眼熟。
她抬睫,视线一路往上,不期然看见了熟悉的面孔。
日光下,男人的五官轮廓像用最锋利的笔勾画出的冷锐线条,深邃英挺,毫无征兆地刺了一下宋禧的目光。
她下意识打招呼:“赵先生。”
“赵先生?”
赵砚森挑眉,叫得像是两人不怎么熟的样子。
轮椅被扶正,有惊无险。
周霁安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视了一圈。这兄妹俩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都不管他死活。
他右手握拳,抵着唇咳嗽了两声:“咳!咳!”
赵砚森打量她不过五秒,宋禧却感觉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的目光停留在她脸上,犹如零度的、不带感情色彩的审视。
男人的眼神入侵感很强,可以轻而易举地看进人心里的最深处。
在外人面前,宋禧习惯和他装不认识,但这会儿只能改口:“哥。”
赵砚森唇角勾着笑意,懒洋洋道:“还以为你贵人多忘事,连哥哥都不记得了。”
宋禧哑然。
以前是谁嫌弃她在耳边‘哥哥哥’叫个不停,说不像养妹妹,像养了一群鸽子精。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除了在床上外,她都不叫他哥了,整日‘赵砚森’‘赵砚森’的喊。
“你们三个不来打球,在这干嘛呢?”迟望快步走过来,对宋禧说,“妹妹,你的教练来了。”
宋禧:“好,谢谢。”
“你们……”周霁安话尚未说完,迟望就绕到他身后,不给周霁安拒绝的机会,推着轮椅飞速地返回开球台。
“迟望!”周霁安的语气将怒未怒。
“听不见。”迟望笑嘻嘻,装聋作哑,“你大点儿声。”
周霁安脸上明晃晃的“无语”二字,脏话差点儿冒出来。
高尔夫球场举目皆是大片修剪整齐的草坪,像一块巨大的绿色绒毯,柔软而富有弹性。起伏的球道,或高或低,蜿蜒曲折地穿梭于树林湖泊之间。
宋禧和赵砚森并肩而行。
赵砚森睨了她一眼:“对高尔夫感兴趣?”
“不是很感兴趣。”宋禧扬起脑袋,阳光照出她面颊一层淡金色的细绒毛,“我来找霁安哥谈合作的。”
她没跟他说谎,因为没必要。
赵砚森总是能不费吹灰之力戳穿她的谎言。
她打高尔夫不来事儿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什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