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时序看到过一种说法:痛到极致,人反而会有一段时间的平静。

他想,宋禧就类似于这种情况。

她的‘一段时间’可准确衡量,为期半年。

半年时间,宋禧终于正式进实验室,身体逐渐从浑浑噩噩中清醒过来,可灵魂却依旧沉坠漂浮。

宋禧从不谈论她的家人,商时序起初以为她和家里人闹掰,譬如家里人不支持她出国念书,她拼命反抗,利用半年的实验课时间勤工俭学。又譬如她家里遇事了,出来躲难......总之,商时序觉得宋禧和他天然有一种惺惺相惜之感。

直到宋禧回国,相约夜境酒吧,商时序才知道她竟是四九城赵家太子赵砚森的妹妹。

孟维贤说她哥哥特别宠她,宠得没边,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她哥哥宠不到的;而秦方好说她哥哥管她管得严,不允许她接触不三不四的人。

商时序心里一边觉得宋禧和他的命运极相似,他是乔家私生子,和乔逸帆同父异母,她是赵家私生女,和赵砚森同父异母;一边又觉得她比他幸运多了,遇到了一位不计较她身世的好人。

这两种想法,无论哪一种都令商时序窃喜。

甚至于他认为自己同宋禧就类似于文学作品里的男主人公和女主人公。

经历相似,惺惺相惜,没人比他们更懂得彼此心中的伤痛。

但今晚亲眼目睹的一幕,将他过往所有的幻想都瓦解冰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