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抱着玻璃鱼缸的女生打着伞从他的车旁走过,裙摆被风吹起时也了过他的手肘。

司机说:“鱼都死了呀。”

金鱼还能养死。

秦则崇百无聊赖地瞧着那姑娘停在花坛边,从包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折叠小铲。

小铲是奢牌,花里胡哨的装饰品,挖了几下就断。

她扔到一边,用手扒开剩下的土,把金鱼埋进土里,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是宁城话,嗲里嗲气的。

校领导终于赶到,一句秦总还没说出来,顺着他看的视线方向,看见了祸害花坛的女生。

这不是影响学校形象吗!

校领导立刻叫出声:“那位同学,那位同学,你做什么?”

“张主任,还不去管管。”他低声对身边的人说,又转向男人,“秦总,让您笑话了。”

秦则崇收回目光,“不碍事。”

车驶离原地,经过那花坛。

主任正在那儿斥责:“沈千橙,你今天怎么没去讲座,不是通知了全校同学都过去,你在这破坏花坛?”

“我才不要去听讲座,破坏就破坏了,哎呀,明天我重新栽上,保准花更多。”

主任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秦则崇侧眸,看到那女孩一双狐狸眼弯着,将手伸进在鱼缸里搅和,把泥巴洗干净。

“侬勿准骂,我去了噢。”

她撒着娇挥手,与他们的车擦肩而过。

校领导解释:“其实我们学校的人都是很爱护校园的,沈同学估计是摘花回去养……”

看完全程的秦则崇挑了下眉,“她也是商学院的?”

“不是,学播音的,平时家里娇惯,爱玩。”校领导没说太多,沈家的人他也不敢瞎说,很快转了话题。

那天,秦则崇在宁城留了一晚。

因为晚上的雨比白天还要大,整个空气都潮湿,回京的航班取消不少,他来时没坐私人飞机,没申请航线。

最终文洋买的是第二天下午的机票。

所以他第二天空闲,去周疏行推荐了的一家餐厅,在餐厅的落地窗前,看见马路对面的沈千橙。

彼时,周疏行正在与他通话:“反正你也回不来,可以替我去沈家拜访。”

秦则崇哼笑:“我又不是沈家女婿,要去你自己去。”

隔着雨幕,沈千橙站在正对着这边笑,眉眼弯弯,站在路边,艶丽却又清纯。

秦则崇敛眸,看着她空手从花店离开,他视线重回花店,店主正在将那些花都搬下来。

周疏行说:“你不是很闲么?”

秦则崇说:“谁说我很闲?”

周疏行不紧不慢地嗯了声:“我倒想听听秦公子在没去过的宁城能有什么忙事。”

秦则崇没说,起身结了账,径直去了对面的花店,从店主那儿买了束花。

从他进门起,店主就没移开过视线,实在是平时帅哥多见,但神颜帅哥难见,而且还如此挺拔,气质优越。

说是明星,她都觉得明星比不上。指不定是哪家的少爷,居然来她这小花店。

店主问:“您要自己送,还是我们帮忙送?”

秦则崇说:“自己。”

他停顿两秒,“刚才订花那姑娘什么时候回来?”

“她不回来了,让我们直接送去。”店主秒懂,“不好意思,我不能透露她的地址。”

秦则崇轻笑:“明信片有么?”

店主点头:“有的。”

秦则崇取了支笔,写上几句话,末尾附上联系方式。

他指间夹着那张明信片,反着放在桌面上,嘴角略翘:“一起送给刚才订花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