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他也想说,有人想主动倾听,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的事,不管说几遍,都不会觉得腻。
他喝了口水,语气平缓地讲述着。
“……我把她的脑袋按在肩膀上,然后和她一起冲破白星庄园那面蔷薇缠成的墙。”
月光下爆开的蔷薇花瓣肆意地散发香气,莫托深吸一口气,好像又闻到了藏在记忆中的那股味道。
如果是以前,在别人面前讲自己的事,详细地讲述自己曾经的事,会让莫托羞耻不已。
但现在,在温顿一遍又一遍的聆听中,在他变得奇奇怪怪的心脏的影响下,他也像个局外人一样,在讲的同时反复回味这段记忆。
然后在这种反复的行为中,从那些记忆里提炼出新的情感,细细品味。
那种情绪和感受,像香水一样,虽然留香时间短暂,但冲击着现在的他,让他不至于淡漠贫瘠到底。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受。
在失去感知之后,却能通过回忆,反复触摸到曾经的情感。
他的朋友莱尔,好像成了他新的心脏。
“最终我们也没有看见星河,因为飞行器坠机了。”莫托从回忆里抽离出来,平淡地将故事结尾。
温顿早就支撑不住睡了过去,他觉得有些可惜,每次这种谈话和故事环节,都是相互的。
他爱听莫托的故事。
莫托也喜欢听温顿的经历。
那些遥远的,和他不搭边的血腥回忆,又危险又刺激,莫托总能从温顿的只言片语里,了解到莱尔的另一个形象。
这让他由衷地佩服自己的朋友,对她崇拜不已。
……
医院像一座与世隔绝的岛屿,外面情况如何莱尔不太关心,太阳西斜,她仍然坐在那里思考,试图尽快找到一个突破口。
还是那句老话,要加快速度。
她需要一个契机。
和她隔了几栋楼的班卓,正躺在床上/呻/吟,除了本院里那些头发花白,一看就是老资历的医生,一直为他们家族服务的医生也赶到现场。
庞大的数据被导出来,班卓整个家族及他自己的发病进程,和曾经使用过的治疗手段,都在整理后,被投屏到会诊室里的屏幕上。
班卓在旁边的病房里,他被穿着防护服和外骨骼的人按着,换上一套特殊材料制成的压力衣,除了脑袋,只有手掌和两只脚露在外面。
随着他的清醒,他身上所有的经脉和血管像活过来了一样,在他皮肤下扭动着,然后逐步凸起。
就连脸上都无法避免。
妖冶美丽的脸上遍布浮起的血管织成的“蜘蛛网”,映着他颈侧延伸出来的血红纹身,让人牙齿发酸。
剧痛和痒意侵蚀着他的神经,他无法克制地发出猛兽一样的咆哮。
压力衣将那些浮起来的经脉按下去,勉强让他恢复一些神志。
他从旁边人的防护面罩上,看见自己猩红的双眼,眼白上布满红血丝,快和瞳仁融为一体,紧紧咬在一起的尖牙上流着涎水,张着唇,喉咙里冒出咕噜地沉闷吼声。
看起来像一头未开化的野兽,不堪入目。
“请保持平静。”病房两侧的喇叭响起,四面的墙角都伸出几根圆管,迅速地喷出能让人迅速镇定下来的气体。
班卓此刻也明白,自己必须立刻平复情绪,保持正常的状态才能尽快腾出手来处理莱尔的事情。
他两只手捏在床尾,失控边缘的alpha破坏力惊人,液态金属被他捏得无法恢复原状。
班卓强迫自己仰头,尽量快一点吸入那些气体。
基因病发作时钻心的痛和外貌上的异常,让他内心无法接受,既要抵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