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仔仔细细打量起姜离,眼见她呼吸徐缓,不似内力深厚的模样,方?信了两分,却又疑惑道:“那你?是如何行走江湖的……”

话音未落,上房门“吱呀”而开,宜阳公?主和驸马崔斐双双站在门口,宜阳公?主五官温婉秀质,崔斐也一身书卷气,二人并肩而立宛若一对璧人。

宜阳公?主不快道:“宁游之,你?在做什么?这?里是长安,把你?那江湖上的习气改一改。”

“游之”乃宁珏表字,他?不敢与公?主顶撞,摸了摸鼻尖道:“宁珏知错。”

姜离上前见礼,宜阳公?主道:“薛姑娘不必多礼,快请进来?说话。”

进得房门,裴晏和宁珏也跟了进来?,宜阳公?主愁眉苦脸道:“姑娘医术本宫早有耳闻,昨日皇姐提过,今日鹤臣亦说他祖母的病同是你?看的,本宫虽未见过姑娘行医,但如今槿儿发热不退,便想怎么也得请姑娘来?试试,姑娘跟我来吧”

姜离斜裴晏一眼,未想到是他?举荐。

踏着黼黻过北面帘门,便入长乐县主寝房,寝房内站着两个嬷嬷两个侍婢,白敬之正手拿医方?,拧着眉头站在长乐县主榻边,他?一时看看自己的医方?,一时又看看长乐县主,像是为?难极了,听见动静回身见是姜离来?了,他?眼底暗了暗,又谦和地往旁里退了两步。

锦榻之上,长乐县主崔槿正拧着眉头仰躺着,她眼皮闭得极紧,稚气小脸一片酡红,额头还有薄汗津津,此刻呼吸一急一促嗬嗬有声,伴随间歇微颤,一看便颇为?痛苦。

宜阳公主疼惜道:“昨天晚上受了惊,当?时便有些不好,他?父亲带回来?用了一点儿燕窝粥,没一会儿便吐了,然后便发起热来?,期间还伴有惊厥之状,之后请了金太?医和白太?医会诊,开了方子药也喂下去了,可这?都这?么久了,热度虽退了些许,但她人一直昏沉着,药食难进,还发过两次痉挛,眼下白太医也十分作难。”

姜离对着白敬之欠了欠身,白敬之便道:“昨夜用了柴胡桂枝汤,又针灸了大?椎穴、腰奇穴、百会穴,起初痉挛有解,但到了今晨,又复回昨夜,再?按昨夜针灸,却已无用,姑娘大名我三日前初回长安已听过,不知姑娘有何高见?”

宜阳公主对她道:“白太医擅小儿杂症,薛姑娘可与他?合计看诊。”

姜离点头应是,“我先请脉再?议。”

姜离言毕挽起袖子?上前问脉,白敬之站在一旁,不时打量姜离,行医多年,又常在外行走,白敬之倒不嫌姜离是个女医,他?担忧的是姜离年纪尚轻,又自江湖而来?,或有名不副实之可能,一旁宁珏也抱疑而立。

不多时问脉完,姜离又倾身检查崔槿眼口,见崔槿双齿紧合,苔痕极重,头颈肩背直挺,轻按可觉抽搐,她眉头也紧拧起来?。

白敬之见状以前辈之姿道:“小儿惊痫比成人更为?复杂,姑娘若不知治法也无妨。”

宜阳公?主见姜离眉心拧成“川”字,也以为?她犯了难,眼底有些失望,语气尚算和善:“不错,姑娘若治不了,本宫再?换人便是。”

姜离八风不动,此刻目光一转看向白敬之,“我可能看看白太?医的医方??”

白敬之微愣,但瞧姜离眉眼清凌,倒不藏私,递上医方?道:“姑娘看便是。”

姜离接过医方?一一扫过,很快道:“大?人的方?子?对症,但以我浅见,大?人可去甘草,再?加一味葛根扩张血络,助白芍解痉,再?加龙骨、牡蛎重镇安神。”

白敬之未料姜离要指点他?的医方?,他?略思忖道:“葛根可加,但县主弦脉急紧,龙骨、牡蛎亦峻厉,尤其惊痫为?肝所致,肝性刚,最?忌刚药压制。”

姜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