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落定,裴晏实在忍不住道:“你?医术高明,难道看不出来他是装的?”

姜离微愕,“裴大人,那日我就在仙楼,亲眼见他肩上血流如注,那伤口还?是我与桐儿包扎的,怎能?算装的?何况他为何”

姜离说至此,忽然?一下反应过来,而裴晏想到宁珏所言“脸都急白了”之言,心?中愈发郁闷,但他素有教养,只撇过眼去不与姜离争辩。

值房内一时安静下来,姜离脑中已?转了一圈,但宁珏如何做想并不要紧,要紧的是裴晏这张难看的脸,她眨了眨眼,“你?”

姜离想说什么,但刚开口又生止了住,话音在舌尖打了个转,便成了问:“你?知道拱卫司在天香楼设下陷阱之事了?昨夜遇伏的是小师父?”

问起此事,裴晏容色微肃,“不错”

姜离一惊,“你?果然?知道!你?见过他了?他受了重伤?天香楼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晏默了一刻才看向她,“你?不必担心?,不算重伤,拱卫司的机关箭阵虽厉害,却颇为死板,只要寻到破解之法,便不难离去,若真是重伤,姚璋不会留不住人,至于那天香楼,确是姚璋经营多年为之,齐悭说的那位浣云姑娘,早在八年之前?便病逝了。”

“八年之前??那岂非又断了线索?”姜离问出口,又紧着重点问:“那小师父如何在何处?你?帮他找了落脚之处?”

“他……他如今很好,你?不必担忧,至于浣云的线索,我会详查她生平,只是因拱卫司的介入会查的更?慢一些,你?等我消息便是,你?已?经见过宁娘娘了?”

裴晏分明专注地?为她答疑,可他那黑沉沉的眸子却似笼着一层薄雾,竟让姜离看不真切,姜离何等聪敏,自看出他在回避沈渡下落,这愈发令她茫然?起来。

沈渡虽对她恩重如山,可他们二人关系并不亲昵,沈渡更?是无比独断专行之人,她一时不知该不该打破砂锅问到底。

“见过了,她回忆了小殿下病程,尤其提到了另一人之死……”

姜离将?郑文汐姐妹与周瓒之事道来,裴晏听完意外道:“你?怀疑这个郑文汐死的古怪,甚至与当年的案子有关?”

姜离颔首,“时间上太过巧合,那婢女逃出宫更?怪异,还?有那郑良媛,也?显然?有何苦衷,我过几?日还?要为她看诊,但要她信任我十分不易,至于那周瓒,我不想打草惊蛇,正好我能?出入太医署,我打算先从太医署入手。”

裴晏点头,“周瓒当年被贬,这几?年算是四?平八稳兢兢业业,他平日与李昀、与太子,与几?位公主府上都有来往,看着还?算正常,如今太子既已?知晓,不妨看看他那里有何线索,按理,他调查东宫之事最为顺手。”

姜离也?如此想,这时,她又忍不住道:“拱卫司如今这样追查小师父,他”

裴晏笃定道:“你?放心?,拱卫司不会得手。”

话音落下,他转身去公案屉子里拿出了一份文卷,“这是周瓒这几?年来的人情来往,升迁变动,虽无明显线索,但你?也?可看看。”

姜离便近前?去接,这一近前?,一股子若有似无的药味涌入了姜离鼻尖,她眸光一闪,再度看向裴晏,“这么多公文堆着,你?昨夜不曾归家?”

裴晏扫了公案一眼,“近日京畿衙门也?遇到了几?件案子,也?需与大理寺接洽。”

他话音刚落,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下一刻,付云珩的声?音响了起来,“鹤臣哥哥,那案子怎么咦,薛姑娘怎么在?”

姜离回身见礼,“付世子,我有事相询裴大人,你?这是”

付云珩上前?道:“你?还?记得我前?几?日说的那孩子被拐的案子吗?我们查了半晌,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