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应好,二人先入上房等候,没多时,一对衣着朴素的中?年?夫妇面带拘谨地进了门。
十安在旁道:“展老爷,展夫人,这?位便?是我家公子,这?位薛姑娘是公子请来的名医,你们好好把你们记得?的说给公子和薛姑娘听,他们能帮你们判断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你们的药方,先给薛姑娘看看”
二人闻言连忙做礼,展跃又听命地从怀中?掏出两张泛黄的纸页递给姜离。
他年?近不惑,长相?周正,夫人于氏也是模样清秀气?韵温婉,二人衣饰齐整,又有少?量金玉配饰,看得?出离开肃王府之后?尚算殷实?。
三张纸页上写着五个?方子,姜离一目十行看完,道:“这?是当?年?程大夫给孩子开的方子?”
展跃点头道:“是,当?年?我们永儿一开始病的不算重,后?来硬生生被拖累了,这?些?方子是我留了心?眼暗中?记下来的,应该不会出错。”
姜离颔首,“说说看吧,越详细越好。”
展跃应是,看了眼妻子,眼底又浮出几分痛楚,“当?年?长安城的瘟疫起?的怪异,肃王府防了没几日也被殃及,那时我是肃王府护卫,我夫人是王府绣娘,孩子平时跟在小世子身边做伴读和玩伴,瘟疫起?来之后?,王府上下都提心?吊胆,患病的和没患病的也都严格隔离,一开始永儿没有染病,是到了九月末永儿忽然不好了”
“他和杨培家的茗儿几乎是同时染病,一开始就是寒战发热,昏沉无力,但那时我和杨培都不担心?,因为有程大夫在。程大夫平日里算好心?,下人们有个?头疼脑热的,他随手开个?方子也比外头的强,瘟疫起?来之后?,他也求王爷保了好些?人性命。”
展跃说着沉沉一叹,“我们信任程大夫,当?时他的院子尚有空屋,我们甚至把孩子送到了他院子里住着,每日去看望一次。起?先几日,两个?孩子的情况有所好转,程大夫还说,最多二十天,两个?孩子皆会恢复如初,我们听了更是心?安。可我们怎么也没想到,眼看到了十月中?,两个?孩子的病情却越发严重了。”
“当?年?十月已是天凉,中?旬之后?,外头的疫病已被控住,王府内染病的大人也都渐渐好了,可不知怎么,永儿和茗儿的病却越来越重,程大夫甚至说病邪已入二人心?肺,两个?孩子呼吸急促,一时发烧一时发冷,人都昏迷居多。”
“从那以?后?,便?是一日一日的用药,到了冬月初,两个?孩子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大圈,但就算这?样,我们也相?信程大夫一定能治好他们,直至冬月中?,王府里所有染病之人都痊愈了,就只剩下茗儿和永儿还病着。不仅如此,王爷当?时说这?瘟疫大不吉利,怕病邪再散开,已不许我们随时探看,连程大夫都隔在自己的小院内。”
展跃言及此满心?痛悔,“我当?时只想着遵守王爷之令,又见程大夫那院内整日炼药,便?肯定他绝不会放弃两个?孩子,我就那么傻傻的等,眼睁睁看着两个?孩子从发热冷战,直到昏迷不醒,反复呕吐,食不下咽。我去看时,两个?孩子面庞青紫,呼吸紧促,摸一摸手腕,脉搏微弱的比垂危老者还不如,最后?那几日,我们已看出两个?孩子只怕活不久了,可程大夫做了王府府医多年?,医术比太医们还厉害,我们这?些?下人便?是怀疑,也请不来更好的大夫了,至孩子咽气?,程大夫自己也自责不已,说他没救的了。”
“程大夫在王府素有人望,又有王爷做靠山,出事后?,大家虽同情我们,可也只说是两个?孩子命苦,我们命苦,无人指责程大夫没尽力。我们悲痛交加,王爷彼时还给了银两安抚,又让我们把孩子安葬回老家,因老家不远,我们也照办了。待安葬完了,我们再回王府收拾孩子衣物之时,我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