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闻言忙道?:“会伤脑袋?”

见姜离点头,张伯遗憾道?:“天啊,老天保佑,这孩子?家境普通,禀赋却极好,尤其是骈文策论之?道?更是首屈一指,不瞒姑娘,此番春试考过?,这孔昱升必占前二之?位,到时候老太爷要带着他一起?给陛下修书的,几位夫子?私下里?还说,今岁若入科场,来年?翰林院一定会有孔昱升一席之?地,若此番伤了智识,那?便太可惜了。”

姜离请完脉,迷惑道?:“他家境普通?我怎么看他独住一间?学舍,银钱上应该十分宽裕才是?”

张伯纳闷道?:“我也不明白,但两年?半之?前他来书院时,家里?是交不起?足额束脩的,老太爷当时看过?他的文章,立刻免了部分,还把每年?的膏火奖励分他一份,如此倒也顺利进学了,但也没过?太久,他家里?似乎好起?来了,去岁学舍空出来时,他也要了独住的一间?,说如此才能专注习文。”

姜离心底泛起两分古怪,又问:“那?此番起?火,您老人家可有猜度?”

张伯略一犹豫,“这可不敢乱说,虽说,同窗之间偶有嫉妒,但不会有人因此而生杀心,我们书院和别处不同,老太爷重修身养性,平日里便不许他们有比斗之?心,应该不会是因为那?修书名额吧……”

话虽如此,张伯自己也有些心虚,毕竟麟州书院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他也不敢把话说死,姜离见他惶恐也不再多问,只给孔昱升施针,先取人中、十宣、百汇、涌泉、太椎、内关等穴位针灸,又对人中行雀啄刺法,后于十宣穴点刺放血,再等了半炷香功夫,正要取针之?时,裴晏和宁珏赶了过?来。

裴晏进门问:“他如何了?”

姜离神色微凝道:“脉象看起来并不凶险,但人还是未醒,怀疑是热毒伤脑,我适才已施针,稍后换清热豁痰、通腑熄风的方子?,看下午是否会醒。”

宁珏无奈道?:“昨夜看起?来人没大事,怎么反而是他醒不了?”

此言一出,裴晏和姜离不禁对视一眼,很快,裴晏叫来九思低低吩咐两句,待九思转身而去,宁珏瞅着裴晏道?:“师兄有什?么安排?又要避讳我们?”

这“又”字便是在说昨夜了,裴晏眼风掠他一眼,道?:“这场火起?的古怪,也不知书院内有多少?人不希望他醒来”

宁珏恍然,忙道?:“那?自然是放火之?人最不希望他醒来!”

话音刚落,十安自院外而来,“公子?,后面的竹林里?发现了脚印”

文华阁、德音楼与听泉轩,都算是临着君子?湖,但唯独德音楼之?后并无廊道?供行人通行,其楼后紫竹遍植,距离水边只有丈余之?地,裴晏几人赶到时,发现脚印之?地都被武卫们做了标记。

十安近前指着几处标记道?:“一共发现了三处脚印,但都不全,我们将其拓印下来,勉强凑成了一个六七寸左右的鞋印,但这鞋印并无花纹,就是寻常的布靴,按这个脚长来推算,昨夜在此吹笛之?人身应该在五尺上下”

裴晏听得?剑眉紧皱,宁珏道?:“五尺上下的学子?和杂役们可都不少?,昨夜太过?混乱,不论白日?还是晚上都有那?么多人没有人证,这如何排查?”

裴晏这时道?:“按林牧之?和付宗源的说法,如今重点把目标放在年?岁三十至四十的杂役和十八岁上下的学子?身上,先召集所有人来比对脚印,再缩小范围查人证。”

裴晏一声令下,十安自带着武卫们前去排查,姜离走的慢了两步,一边看一边回忆昨夜的情形,“昨天晚上藏书楼起?火之?后,最先赶到的是我们,后来陆陆续续来了多人,德音楼的先生们反而来的更晚,当时林先生来之?后,刚站了片刻你便提到了钥匙,而后林先生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