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为亲眼目睹过高阳郡主暴行之人,姜离实在不知如何形容这位经历也颇为坎坷的母亲,她又道:“能说服她,你想必也不易,但也奇怪,你自少年备受陛下爱重,他怎能容你逍遥在外?我听闻你直到?双十之龄方才入朝。”
既已提旧事,姜离便也没了?顾忌,裴晏道:“陛下对小?辈素来宽宥,见我尚未收心,也不会强逼于我”
“你竟有未收心之时?”姜离当真诧异,但想到?景德帝那威势慑人的帝王之仪,她心腔又是一揪,不由?道:“你口中的陛下与我所见仿佛并非一人。”
不知想到?什么,裴晏的语气也带上了?艰涩,“陛下勤政爱民,不可谓不是明君,他是九五之尊,但他也是凡俗之人,你所见也不过是他十之有一。”
若要为魏阶平反,不可能不经景德帝之手,姜离便问:“陛下有何好?恶?”
裴晏道:“陛下年岁渐长,心思?愈发难测,我等臣下皆难断其?好?恶,但他猜疑心重,尤其?厌恶背叛与蒙骗,将来若要面圣,宁可坦诚私心,也绝不可撒轻易戳破之谎。”
姜离先了?然颔首,又不禁腹诽,轻易戳破的谎不成,滴水不漏的就行了??难不成赤胆忠心的裴鹤臣会有哄骗帝王之事?
她目光在裴晏身上逡巡,裴晏不必问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本来肃然的面色几变,一时真不知说什么才好?。
二人闲谈半晌,这时马车速度减缓下来,姜离掀开帘络一看?,便见已经入了?平康坊,而长恭和怀夕驾着?马车,还等在约定之处。
“到?了?!”姜离利落开口,待要掀帘而出时,又一顿身,“今日多谢你。”
她还是道了?谢,待马车停稳,又轻巧地一跃而下,很快便上了?薛氏的马车,待听见马车远去之声,裴晏方才掀开了?帘络看?出去。
待走出一段,怀夕才道:“怎么样姑娘,怎么去了?这么久?”
“见到?了?人证,淮安郡王病死的确有古怪,只是时隔多年,还需要一点点查下去,裴晏会查郡王府治丧的旧事,等等消息便是。”
怀夕不由?松了?口气,“还好?确定了?,奴婢还以为不顺利呢,裴大人办事果然利落!”
话音落下,却不见姜离接话,她又道:“怎么了?姑娘?”
姜离幽幽出神道:“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有些怪异,当年之事惨烈,我往日不提,裴晏也不好?深问,但今日我提起了?,裴晏还是无探问之心,就好?像”
怀夕忙道:“就好?像什么?”
姜离默了?默,“就好?像他并不关心……但他偏偏这几年又帮着?义父、帮着?我探查隐情,这如何说得通呢?”
怀夕纳闷道:“或许是怕触及姑娘伤心处?”
姜离苦笑一下,“或许吧,罢了?,事到?如今,弄清楚白敬之和肃王与当年的案子?有无干系才最是要紧……”
第135章 祖母病了
段霈遇害的命案虽定, 但此案留下的影响还远不曾结束,段霈在金吾卫当差的种种渎职枉法之行被太子一脉揭发,连带着段国公和肃王双双被景德帝斥责禁足。
肃王敢怒不敢言乖乖闭门?思过,段国公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楚尚未缓过劲儿, 这一番变故后, 直怄的一病不起。
连着四五日?, 薛琦在府中都是一脸喜气洋洋,至初九日?与姜离同至东宫,听闻薛兰时身子调养大好, 他眉眼间得色更甚。
“太好了,若娘娘今岁能有好消息,那便是我们薛氏上下最大的福祉。”
薛琦满眼笑意,“书?院那边娘娘也请安心?, 今岁春试虽延后,却也给了大家更多的时间准备,秋闱是不在话下的, 等到了明?年春闱, 咱们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