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姚璋欲上前探看,裴晏忽地飞身而起,直往花厅屋顶跃去,他身若疾电,衣袍当风,足尖落在屋脊上时,只看到屋顶上除了杂乱脚印痕迹之外,还有一处诡异的凹痕。

他盯着?凹痕没动,丈余远的花厅后檐下,姜离正费劲地攀伏在房梁上。

一人在屋顶,一人在檐下,隔着?白雪碧瓦,姜离大气?儿也不敢出。

裴晏五六岁便开始习武,至今十多年,修为在同龄人之中已算深厚,姜离紧张地回忆来时路线,又算着?在裴晏手下,她有几分逃脱的可能……

“是屋顶积雪滑落。”

她一颗心?提在嗓子眼上,可出乎意料地,听见?裴晏如此一言,她心?底一喜,料想着?是今夜寒风呼啸,扰乱了裴晏的神识。

又听一道劲风声响,正是裴晏飞身而返。

姜离无声地松了口气?,一个拧身,轻巧落地。

留在原地的姚璋心?知裴晏武功不弱于他,自信他所言,又道?:“裴大人,大理寺今夜审问秦府下人的公?文,明?日记得给拱卫司一份。”

裴晏颔首,“自然,稍后便可送去。”

雪地上的交锋归于平静,姜离此刻离的更远,秦府众人的哭诉已听不真?切,她其?实很想探得案发过程,可如今天?色将亮,四处防卫亦严,实在不宜多留。

她又听了片刻,自秦府西北角摸出,待回到薛府之时,已经是寅时过半。

“姑娘,您终于回来了”

刚翻入二楼,怀夕便在黑暗之中扑了过来,“奴婢回来看您不在,便知道?您等不及自己出去了,奴婢担心?死了,外头好?多人,芙蓉巷那边因人多眼杂,今夜被重点搜查,奴婢去的时候,半晌不能近前,这才耽误了。”

姜离扯下面?巾喘了口气?,“如何?”

怀夕低声道?:“您放心?”

说着?,她从?袖中摸出个封了火漆的纸筒来,“这是说要交给您的。”

姜离利落换去夜行衣,又点了一盏微灯,打开纸筒倒出个纸卷,刚展开一看,眉头便拧了起来,“是何时送去的?”

怀夕摇头,“这个没说。”

姜离将纸卷放去灯上点燃,神色愈发幽沉,怀夕忙问:“姑娘去了哪里?秦府?秦图南当真?死了?”

姜离看着?纸卷余烬道?:“的确死了,被割头而亡,由大理寺与?拱卫司调查。”

怀夕惊讶不已,“这……可是……”

姜离摇头,“不是他,是有人借他之名杀人。”

怀夕郁闷起来,“这可真?是背上了一口大黑锅,偏生还没法子公?然解释!难道?吃了这暗亏不成?”

姜离想起秦府中所闻,道?:“时辰不早,我们先歇下,明?日一早,让长恭去打探打探秦府之事,看看如今府里都有哪些人。”

怀夕点头,又担心?道?:“姑娘脸色很难看。”

姜离抚了抚心?口轻咳起来,怀夕见?状忙去箱笼之中找药,不多时捧着?一粒赤色丹丸回来,看着?姜离服下之后才松了口气?。

翌日是腊月二十六,还有四日便要过年,薛府上下都妆点起来,姜离去给薛琦请安之时,便见?薛琦面?色十分不好?看,“父亲眼下黑青,目浊赤红,似是脾虚肝火太甚,可要让女儿给父亲看看?”

薛琦摆了摆手,“没那么严重,就?是这几日糟心?事太多之故。”

姜离迟疑:“是那位秦大人之事?昨日义诊时,恰好?撞见?了搜城。”

薛琦闷气?道?:“可不是,不说我与?他有几分交情,便说如今朔北雪灾,许多事都要等他调度,可好?端端的人却被害了,他带了那么多护卫,可有一点儿用?处?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