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琮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离开京城,

泠琅知道这些,所以根本没想过其他, 她当时的惊讶, 只源于他回应得太过轻巧自然了。

那句“我不会和你一起”, 很明显,已经被他思索了很久。

她并不失望,反而感受到无声的温和柔软,不必多言,只要对视上那么一会儿时间,他们就知道彼此都在想什么。

在想秋天过尽后的一些事。

最后,她贴着他脖颈,说:“不是兰蝎膏。”

“什么?”

“不是因为兰蝎膏。”

江琮低声笑,他衣领被弄得有些散。

“夫人不妨说得明白点?”

“你明明听懂了。”

“我没有听懂。”

“不是因为什么药……只是因为你。”

后半句话用气声,吐息洒落在皮肤上,她双臂缠上对方肩头,索取了一个漫长而温柔的吻。

向一个擅长故弄玄虚的人故弄玄虚,好处便是他能轻易听懂。

听懂话中的不甘,她不那么痛快地承认她也非常需要他,不然那些眼泪得不到出口,她也无法那么快从短暂崩溃中脱离,重新回正到该有的方向。

向来坦诚的人,语焉不详地说了这样的话,简直就像是在示弱。

江琮叹息着,埋首在少女颈间深深呼吸。

这种示弱对他而言,和操纵也没什么区别。

“再这样,就不舍得放你走了。”他哑着声音威胁。

这句威胁没有半点用处,听起来倒像是求饶,泠琅被吻得很痒,她带着笑意说:“原本便很舍得吗”

疑问的语气陡然生出颤意。

问题内容已经无关紧要,对方不说话,却依然在尽力回答她的问题。

最后,江琮问:“夫人觉得呢?”

青年声音低沉,半靠在榻上,墨发散在软枕间,香气温而热,还未重归冷冽。

泠琅趴在枕边,把玩着他一缕发梢:“我只觉得,这样下去我都快要舍不得了。”

“那便早些回来。”

“为了这个,也会尽量早些的。”

“如此。”

帐帘低垂,满地凌乱,房内很安静,更没有旁人,但他们始终用只能彼此听到的语声对话,悄然而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