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惆怅,只是在怀念。

江琮沉默着倾听,那些遥不可及的、他无法触及的岁月。即使三言两语,他也能轻易勾勒出那时的女孩儿的模样。

倔强,暴躁,像易怒的小兽,因为未经风雨,所以无畏。

如今经历了风雨,这份无畏却犹存,因此更加珍贵。

他没见过什么好的事物,陡然遇上了这样的珍贵,溃不成军,顺理成章。

素秋的山麓,显现出金橙与火红的渐变,偶有透蓝的山涧点缀其间。层林虽未尽染,但已经十分好看。

他们在深深浅浅的橙和红之间穿行,越往深处,越像进入一个与世隔绝的梦境。

泠琅终于想起来问:“这是要去哪?”

江琮抬了抬下巴:“就在前面。”

前面是一个小小的沟谷。

沟谷虽小,五脏俱全,边缘挂着一条透明溪流,中间生着层层林木,火红和金黄交织,灼目的鲜艳。

泠琅站在上头感慨:“厉害,怎么找到的?”

“随便转转就碰上了。”

“看来江舵主这两天还是太闲了。”

她跟着寂生称呼他江舵主,假模假式地嘲笑,有种缠赖般的可爱。

江琮不说话,他带着她走下山坡,绕过一处生满青苔菌菇的山石。一棵树在后面,随着移步换景,渐渐显现出形貌。

叶片宽阔,枝干遒劲,深红的果实一颗颗缀在枝叶间,像西域的宝石。

泠琅愣了片刻,她呆呆地道:“樱桃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