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刚才他跟洛浮讲话时用的词汇，被陈小姐还给了他。

袭衍眼神很冷，盯着她道，“你接近洛浮，有何意图？”

陈小姐旁观他的表情，轻笑道，“你不是怀疑洛少侠是妖吗？此时又在做什么呢？”

“担忧？还是害怕……”

袭衍不语，只是眉心微皱。

陈小姐继续道，“我的意图……”

她的语调很轻，尾音有点模糊，听起来像是在叹息。

又像是胜券在握。

她嘴唇微张，语调动听，眼眸闪着一点细碎的光道，“我喜欢他。”

袭衍眉心微动，似乎是没想到陈小姐如此直接。

果然，陈小姐喜欢洛浮。

他不觉得奇怪，只是更加笃定洛浮就是妖，迷倒一个又一个……

心里面宛如开了一个大洞，黑色的旋涡旋转，要把他的心绪吸进去。

从容冷静，都要通通失效。

眼神只围着一个人转，变成一个庸碌者。

真是令人厌烦。

袭衍隐隐觉得自己不大对劲，却不知道哪里有问题。

陈小姐声音很轻，有些出神的模样，“我见过很多人，你见过吗？很肮脏的眼神……”

“我也见过妖魔，他们吃人，血流的到处都是，肠子掉出来，令人作呕……”

袭衍没有说话。

陈小姐柔柔一笑，板正站立，像是一道粉花轻轻摇曳，她睫毛轻颤，似乎是有些难过。

即将落泪似的，但再看过去，那也只是反射了一点水膜的光。

“我喜欢他……”她再次开口，“真是毫无缘由。”

似乎是狡黠一笑，她忽然道，“无论他是人是妖亦或者是魔……我都喜欢他。”

她的眉目轻轻落在袭衍身上，像是一座大山，带着一点讥讽意味。

“瞧，我比你好得多。”

她宛如洞悉了一切，轻飘飘的说出令人震惊的话语，道，“我曾经想，你为什么不看我。后来我才发现，你在看他。”

袭衍狠狠一震。

“他不会喜欢你的……”陈小姐得意的晃了晃兔子灯，“他把兔子灯送给我了。”

红润的嘴唇吐出咒语，“因为你让他失望了。”

袭衍像是忽然间踩空，有短暂的耳鸣。

失望？

喜欢？

简直可笑，荒谬至极。

“我不喜欢他。”他这么说，像是说给陈小姐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听。

“他是狐妖，狐妖最善于蛊惑人心……”

他再次重复，因为洛浮是狐妖，所以他才心跳不受控制。

陈小姐觉得他愚不可及，但是欣喜不已，红唇弯弯道，“好啊，你不喜欢他。”

“那他就是我的了。”

她看起来非常笃定，笃定洛浮会喜欢上她，如此自信。

袭衍冷笑一声，骤然回神道，“痴心妄想。”

心里的恶意不断扩大，冷冰冰道，“只要我想，你就会困死在这，或者饿死或者自杀而死，总之……你不会再有机会见到他。”

“他不会喜欢你。”

陈小姐依旧微笑，声音有些调皮，“你杀了我，他就更讨厌你了。”

“堂堂乾云首徒居然杀人，杀的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这样一来，你在他心中，就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恶人。”

袭衍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

陈小姐静静等待。

“恶人”两个字轻飘飘落下，好像没有重量。

但是周围的水膜却在一瞬间碎裂，淅淅沥沥的水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