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木璃轻轻眨眼，看起来很难过，“你的选择是什么呢？”

这次不用关木璃细说，方疏跪在地上，垂着头道，“我杀死了他们，第三次……”

“是啊。”关木璃轻笑出声，下了结论，满心恨意，“果然妖就是妖，难以教化。”

方疏忽然抬头，眼眶通红，却不见一滴眼泪，执着的问一个答案，“幻境之中，你为什么要予我姓名？”

关木璃冷淡道，“人都是有姓有名。”

方疏眨眨眼，原来是这样，他还以为关木璃也对他不一样呢。

方疏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站起来，两个人形成了对峙的局面，他眼中伤心不减，“还要再杀我一次吗？”

不知道是在期待还是在等待。

关木璃看他的模样，又突然温柔道，“子瑜他们的仇已经报了，你忘了吗？”

她红唇微张，本该勾人摄魄，却隐含聋人恐惧的细语，声音诡异无比。

“之言已经被我杀死啦！”

这一声炸响，方疏却陡然一惊，抬头看着她，听见她道，“你只是方疏，不再是云之言了。”

方疏没有回过神那样，呆愣愣的看着她。

关木璃道，“既然是转世，那就不是一个人了。”

既然如此……

方疏自嘲一笑，艰涩道，“为什么……要让我记起前尘记忆？”

关木璃柔柔一笑，“当然是希望你引以为戒，多行善勿做恶。”

方疏冷笑一声，多么冠冕堂皇的答案啊。

关木璃也不在意方疏究竟怎么想，右手一抬，一颗金色的珠子抛向了他。

这一次他接住了，打开一看原来是他的那一颗妖丹，色泽鲜亮，被养护的很好。

兜兜转转，又是三百年，再次回到他的手中。

关木璃最后道，“方疏，自己的人生该自己走了……”

方疏愣愣的，妖丹在手中似乎灼灼发热。

此时此刻，得到了所有前尘记忆的他，没有办法说云之言是云之言，他是他。

就像他没有办法肃清自己对关木璃的感情，两两交织，复杂又困惑。

很不合时宜的，他想问出那句你有没有爱过我的话。

但想来，就算出了口，也只能贻笑大方罢了。

关木璃对他只有恨。

因为他难以教化，因为他杀死了林子瑜。

说完最后一句叮嘱，关木璃不再看他，反而转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她冷冰冰一笑，“东方小公子，你知道你的好大伯做了什么吗？”

刚刚寻到附近的东方霂闻听此言，预感糟糕的站在原地，额头上冒着细汗。

胸膛迅速起伏，看起来下一秒就要挂掉。

一只手撑着山壁，一只手捏着冒着蓝光的药丸。

关木璃抱着手，表情无比嫌恶道，“那个东方曜阳，真是垃圾，居然还想利用一个宅子的怨灵炼制念珠。”

东方霂不解的眨眨眼。

关木璃道，“云之言死后，我便顺手也把他给杀了，听说你还找了很久的凶手呢，说他是死于妖兽之手。”

“这样人面兽心的家伙也值得你如此惦念吗？”

东方霂大大喘气，如遭雷击。

他的大伯，印象之中非常慈祥和蔼的大伯，怎么会连怨灵也不放过。

怨灵可是人类执念留下来的东西，基本没有杀伤力，只是一抹难以消解的执念而已。

或者是为了看顾亲人一眼，或者是为了眺望这最后的人世间，也或者是愿望还未实现。

但是因为执念深重的怨灵会留下主人的痕迹，所以不少人会炼化怨灵，用以制作念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