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时堂门外传来脚步声,是?安远侯孟谡与夫人钱氏赶了过来,二人入屋,众人都上前道“节哀”,正说着,郭淑妤陪着岳夫人也到了衙门外,又?等?两刻钟,除安国公世子萧睿因腿疾未至之外,当日赴宴之人皆赶了过来。
见堂内左右站满了人,安远侯孟谡先忍不?住道:“裴大人,凶手到底是?谁?人差不?多了,便当着公主和驸马审个明明白白,也好让湘儿九泉之下安心。”
他话?音落定,一脸困顿的李同?尘强打起精神扫视一圈,敏锐地道:“不?对啊侯爷,还少了一人,崔敏行还没来呢”
众人环视一圈,纷纷点头,裴晏这时往上首一站,喝道:“把人带进来!”
半掩的堂门被推开,一个双手一断一残,包扎着血淋淋的棉布,身上也血迹斑斑的重?伤男人被拖了进来,见男人无力地垂着头,墨发也披散下来,所有?人都屏息凝神望过去,眼底好奇又?戒备。
男人被押跪于地,九思上前抬起他下颌,又?朝他脸上重?拍两下,“喂喂,清醒点,你不?是?要喊冤吗?!”
男人的脸露出,堂内诡异一静后?,瞬间哗然!
“这不?是?崔赟吗”
“崔敏行,崔敏行是?凶手?!”
李同?尘惊的下巴掉在地上,“还说你没来,原来凶手是?你?!”
崔赟失血过多,此?刻有?气无力地清醒过来,一见堂内情形,便知是?要当着众人之面对峙,他立刻打起精神,目光切切看?向崔斐,“叔父,我冤枉”
崔斐叹了口气,“鹤臣,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远侯认得崔赟,也难以置信道:“裴大人,怎么会是?崔赟?他父亲我认得,他叔父也与我们府上有?些来往,他和湘儿是?旧相识,怎么会……”
一旁郭淑妤握着岳夫人的手,也道:“裴大人,说是?谋害盈秋的人抓到了,也是?崔赟?”
见姜离看?过来,郭淑妤道:“我已把盈秋和湘儿的事告诉伯母了。”
岳夫人眼疾未痊愈,此?刻费力地看?着众人,听问?起岳盈秋之事,立刻红了眼眶,裴晏这时寒声道:“孟湘的案子,正要从去岁岳盈秋被害说起”
“去岁乾州刺史家的小姐和谏议大夫齐大人家的姑娘先后?遇害,至五月十七,前户部度支司郎中岳大人的千金岳盈秋也在城外被害,彼时右金吾卫与京畿衙门一同?查办此?案,因死者是?被凌/辱扼颈而亡,再加被偷走饰物?、被剪去头发皆与前两位死者一模一样,死者便被定为连环杀人案的第三?位受害者。彼时凶手在七月被抓获,于九月底问?斩,但问?斩之前凶手临刑翻供,却因在凶手家里发现过受害者的饰物?,罪被钉死,再无核查。”
段霈既是?赴宴之人,也是?去岁查办此?案的主官,被裴晏如此?娓娓道来,面上一时挂不?住,裴晏继续道:“此?案结案后?本该一切尘埃落定,可彼时与岳盈秋交好的郭淑妤和孟湘却从头到尾都在关注此?案,此?案里未核查的疑点颇多,譬如验尸有?谬误不?准,又?比如死者遗失的饰物?后?来并未追到下落,而前面两位受害者的饰物?被凶手曹有?庆当卖,很容易便被金吾卫追了回来,此?处本不?该忽视,但当时金吾卫结案心切,并未深究。”
众人纷纷看?向段霈,直令他面上青一阵红一阵,这时安远侯道:“不?错,盈秋出事之后?湘儿难过了不?少日子,我记得此?事,还去岳氏吊唁过。”
裴晏又?道:“在今岁孟湘死后?,我们并未第一时间查到此?案有?异,是?两位受害者皆与岳盈秋有?关,且广宁伯府的郭姑娘在去岁案定之后?,出过数次意外,这才让我们注意到了岳盈秋的案子,细查之下果然是?一桩冤假错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