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晔这时也道:“凶手在学舍之中分尸?那得是多大的响动,袁焱就在隔壁,旁人听不到他难道也听不到?并且分尸之后,尸块更难处理,他如何带走呢?”
姜离语声一沉,“袁焱当然?听不到,因为当天?晚上,凶手在他的油灯之中下了?蓖麻籽之毒,袁焱在雷雨之后很?快中毒昏睡,便是天?塌地陷他都不一定能醒来,至于尸块如何被带走,这便是凶手为何一定要?焚尸的原因了?”
她略一顿,语声更沉重道:“因为!凶手根本就没有把付怀瑾的尸块从楼道带走,方院监,你?还记得付怀瑾窗棂上那两个一点儿窗纸也不剩的窗格吗?!”
方青晔倒抽一口凉气,“你?是说”
“不错,凶手一定要?焚尸,正是为了?掩盖他将付怀瑾尸体细分极碎,而后由窗格扔出窗外从而伪造密室的杀人之法,如果将尸块扔入茅房粪坑,血肉会腐烂,骨头却不会变,只需将骨头打捞起?来,便能一眼?看出凶手分尸极碎,便也能轻易猜到凶手从窗户运尸块,唯独焚尸将骨头烧化方才能掩盖这一点!”
裴晏字字铮然?,众人听得惊呼不止。
方青晔骇然?道:“那、那窗格就比海碗大一点儿,这是说,凶手把付怀瑾的尸体分成了?海碗大小?因其他窗纸上或许沾了?血,所以窗纸一点儿没留?”
姜离重重点头,“正是如此,凶手不止一人,而他要?伪造密室,如何运出尸体便是关?键,用此法正好混淆视听,而焚尸如果运气好的话,或许连骨渣都不会被发现。”
议论声此起?彼伏,裴晏心底也不禁阵阵叹服,来书院的第一日,姜离便察觉到了?窗格怪异,但因为外头的松枝刮破了?窗格,彼时所有人都未深想,唯独姜离,终究未忽略此处,他这时又道:“所以,凶手当初是在付怀瑾屋内放血分尸?”
说至此,他心底一动道,“他那褶皱的衣衫,乃是因为凶手将付怀瑾挂了?起?来?!”
宁珏也恍然?大悟,“就像杀猪的时候会把猪吊起?来?!”
“宁珏!你?休要?放肆”
宁珏脱口而出,付宗源一听他竟把付怀瑾和猪做比,登时怒火勃然?,宁珏闻言轻咳一声,“死者为大死者为大,付大人息怒,是我失言了?。”
宁珏虽是告罪,语调却十分轻松,付宗源气的眼?前?发黑,一旁姜离颔首道:“凶手或许做过杀猪杀羊之类的活计,谋害付怀瑾之时,也用了?此法,除此之外,杂物房丢过油布,多半也是被凶手拿去防止溅血,那地砖的裂纹则是分尸之时用力太过所致。”
“等等”
听至此,人群中的袁兴武忽然?开口,“他给付怀瑾放了?血,尸块可以丢,那人血呢?一个十八岁男子的血少说得有小半桶,总不能是从窗格倒出去吧?”
姜离摇头,“自?然?不可能,但凶手的同伙在厨房当差,厨房山墙之外有天?瓮,天?瓮旁还有成山的紫竹,并且,还有一杆专门通竹心的细竹绑着铁锥放在一旁,任人取用,付怀瑾的学舍窗户只有丈余高,那山墙外的长竹正可似引水的竹筒将人血送出。”
在那小而奢华的雅室内放血分尸,再从窗格丢出尸块,再用竹筒送出人血,而凶手做这些,便好似杀猪杀羊一般冷峻无情……
想到这一幕,在场之人无论老少,皆难想象那场面?是何等的血腥恐怖,渐渐地,议论声减小,呜咽而过的山风似鬼泣,胆子小的,都忙不迭往同伴身边靠去。
人群诡异的静默下来,这时跟来的柳明程焦急道:“所以薛姑娘,凶手到底是谁?他们又为何挟持元嘉啊?元嘉又没害过人”
他话音落定,高从章也不禁问道:“可薛姑娘,你?说凶手伪造密室是为了?混淆视听,那他自?己是如何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