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联系到的人只有一个,是周凛另外一张卡的号码,并没有存,而是被安愿记在了脑子里。她把荆复洲改时间的事情发了过去,又把发送记录删除。不出两秒,便收到了回复。
“好的。如果你不想要孩子,这是最好的机会。你考虑一下,他出门之前回复我。”
安愿认真的看了两遍短信,然后删除,按下关机键。踩着小板凳把手机放回原处,她从洗手间走出来,躺倒在床上。
她的小腹还很平坦,有的人到了这个时候已经可以看见微微隆起,而她却没有。手抚在上面,安愿心乱如麻,这个孩子扰乱了她全部的计划,让她变得优柔寡断。她从小没有双亲,寄人篱下的滋味再清楚不过,模糊的年岁里也不是没有怨恨,怨恨父母不能给她完整的爱,又何苦带她来到这个世界。
这种心情缠着她,让她整晚都显得心不在焉。荆复洲却以为她是因为自己不能陪她做产检而在跟他闹脾气,临睡前抱着她,甜言蜜语的哄了很久。安愿的心软下来,摸着他的头发,脸上的表□□言又止,闷闷的窝在他怀里。
“我尽量早回来。”荆复洲低声说着,伸手关掉了床头的灯,拍拍她:“睡吧。”
怀里的人动了动,似乎像以往,想选个舒服的位置靠着。可今晚明显不同,她翻来覆去的换了几个姿势,还是睡不着。再翻身的时候被荆复洲用手臂锁住,他从后面拥着她,声音里满满都是无奈:“这么点小事就睡不着?”
他当她还在别扭,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哄,索性强硬的锁着她的腰,不许她再乱动。安愿静下来,头枕在他的胳膊上,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他的思绪因为困意已经渐渐飘远,却隐约听到她的声音。
她似乎问了句什么,他没听清,在她耳边嘟囔着蹭了蹭:“……什么?”
安愿却不再做声,老实的闭上眼睛。
也许是心里有愧,荆复洲第二天对她呵护备至,比平时还要温柔妥帖。安愿坐在桌边吃饭,见他在收拾行李,眼神微微暗下去,手里的筷子也轻轻搁到了桌上。
“吃饱了?”荆复洲抬眼看她:“先放那,我一会儿把碗洗了。”
安愿默不作声的看着他。
这目光太深,荆复洲终于觉出哪里不对劲,维持着蹲在地上的姿势,手里还拿着一件换洗衣服,就这么看向她:“怎么了?”
“阿檀,”安愿缓慢的开口,下意识的绞着自己的手指,这话从昨晚开始折磨着她,再不说出口,怕是没有机会了:“必须去吗?”
他把手里的衣服装进行李箱,很是无奈的样子:“安愿,我都给你说过那么多次了……”
“不是这个。”安愿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唇,眼神有点飘忽:“我是问,你必须继续,做这行吗?”
荆复洲的动作停下,抬起头认真的凝视她。安愿从未在他面前这样坦诚过,竟觉得有些拘谨,她低着头,半晌才看向他,眉微微皱着,眼神冷清但凝重:“你们这行,不是有金盆洗手吗?我了解的不多,但大概知道一点,你要是不做了,后面肯定有很多人愿意顶替你的位置……这样的话,我们去过普通的生活,我们的孩子也能像所有的孩子那样,有父母的疼爱有美好的人生……”她顿了顿,艰涩而认真的说着:“阿檀,我想我是愿意跟你那样生活一辈子……”
“安愿。”荆复洲打断她的话,从地上站起来。他身材高大,这么走过来的时候仿佛睥睨天下的神。安愿不愿仰头看他,不愿被他笼罩在俯视的位置,他也不在意,声音在她头顶沉稳的响起:“发生什么了吗?”
他又觉得她在耍花样了,这个女人总是可以把谎言表演的天.衣无缝。安愿张了张嘴,那句苍白的辩解在喉咙口转了一圈,她好像从未有过这样煎熬的时刻:“没有。可是阿檀,我还